他占金鱼(46)

不自觉的浮想联翩令江壹瑜慌了神，她也开始害怕了，却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只知道害怕。

“好，我喝。”江壹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改变了态度，或许是怕贺纪泽的鲜血溅到那杯温开水里？怕他和电影里的皇子一样，死了？

她也是后知后觉，这又不是拍电影，他们又不是在演戏。

可等反应过来，江壹瑜已经把那杯水喝尽了，一滴不剩。

对面的贺纪泽也露出喜悦的笑，像是松了口气，绷紧的心瞬间松缓，放松的太快，出现了一刻的缺氧。

他把白瓷杯放回原来的地方，眼里又是溺满了宠溺。

西湖莼菜汤送上来，贺纪泽也没逼迫江壹瑜喝，而是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要是江壹瑜没记错，从头到尾，他好像都没怎么动筷子。

这碗菜汤，估计是他今日吃的最多的东西。

这次轮到吃饱了的江壹瑜盯看着贺纪泽吃饭了。

他的吃相很好，就是因为吃相太好了，看得人没食欲，她颇有玩味的想，要是贺纪泽去当吃播，全网的粉丝肯定会破千万，但大家都不是来看他吃饭的，太没食欲了，都是来看他那张脸的。

江壹瑜托着腮想了很多，她没发现贺纪泽也在盯着她看。

窗外烟花爆竹声阵阵，将她飞远的心绪扯回，江壹瑜拉开窗帘，这个视角这个高度恰好能看见漫天的烟火。

到这时，江壹瑜才有了过新年的实感。

哦，原来今天是除夕夜啊。

“新年快乐。”

她听到贺纪泽和她说，但没转过头去，只是呆呆望着窗外的烟花，好美，要是爸爸妈妈在就好了，他们现在在干嘛呢？在哪里呢？

“阿瑜。”

贺纪泽又开口叫她，江壹瑜仰着头，脖子酸的不行，才慢慢转回头。

“怎么了？”

“你不和我说些什么吗？”贺纪泽笑问。

江壹瑜也跟着他笑了笑，说：“新年快乐。”

只是这四个字而已，没什么难开口的，又不是要说“我爱你”。

这四个字贺纪泽听得很满足，可人的欲望往往都是填不满的。

“阿瑜，我们去拜佛好不好？”

“拜佛？”江壹瑜觉得莫名其妙。

却听到他继续说：“阿瑜，我们明天就结婚，好不好？”

第29章

讨厌你

话音落下那刻，江壹瑜浑身毛骨悚然，头发像被人紧拽着，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她觉得贺纪泽真是疯了。

结婚？和他结婚？怎么可能？

窗外烟火声仿佛熄灭，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虚无，寂静无声，江壹瑜什么都听不见了，看着对面笑盈盈的贺纪泽，双唇苍白，眼眶微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江壹瑜说完就别回头，去看窗外的烟花，努力去听外头的哄闹声，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到现实。

“我没有胡说八道，阿瑜。”贺纪泽两手交握，撑在桌面上，敛起笑容，一字一句说：“阿瑜，我是认真的。”

他又补充了句，“没哄你。”

江壹瑜没答，她宁愿他是哄她的，也不宁愿他说的是真话。

西湖莼菜汤在这个不合时宜时刻端了上来，贺纪泽舀了碗汤放到她面前，“喝一点。”

江壹瑜没喝，那碗汤到最后都没有人喝。

贺纪泽最后也没生气，温温和和的跟在江壹瑜后面，盯着她上车，也没问她愿不愿意回贺家。

一路把车开回了别墅，江壹瑜反应过来时，窗外的风景已经是与市区内的景致截然不同了。

“我想回家。”江壹瑜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但不说那就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贺纪泽把车开入地下车库，车库内的灯光透过玻璃打入，落在他脸上，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清晰。

是格外温柔的神情。

“这里就是你的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除了这里，你还想去哪？”

如果没有后面这句，江壹瑜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触动的。

收回望向贺纪泽的目光，她明白，想要在这人身上找到温柔不难，但想要找到真正的，类似于李维平的温柔却是难如登天的事。

眼前这人，太虚伪了。

那天的画没画完，贺纪泽似乎很执着于那幅画，也很执着于要她当他模特这件事，一进门，江壹瑜甚至没来得及换鞋，双脚便忽地离开地面。

贺纪泽将她抱起，她挣扎，他就扼住她双肩，她脚在踢，他就困住她双腿，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抱上去。

“别动，阿瑜。”贺纪泽将她褪到肩头的衣带扯下，她脱得太慢了，他承认他心有点急，扯下衣带的动作没控制好，活像个该死的犯人。

细软的衣带在“咔”一声之后，崩开断成了两半。

江壹瑜低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内衣，像败落的栀子花，枯萎糜颓，贺纪泽掌心贴在她腹部一点点往上，那触感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

贺纪泽吻了上来，他的亲吻永远是痛的，是麻的，吻过的地方会留下

一道道红痕，烙在皮肤上，注入肌理里，刻进骨子里。

她忽然想起初夜那次的痛感，全身都在疼，未着一丝遮蔽物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嘴唇抖动的厉害，一开一合，呢喃了好久才顺利道出想说的话：“不要……不要……”

“这些天我都很想你。”

今天明明应该是阖家欢乐的除夕夜，她却沦为了个疯子的身下物。

眼泪从眼角漫出，很快就被舔净，委屈哭泣对贺纪泽来说不过是增添兴致的催情剂，江壹瑜不哭还好，她一哭，那眼泪就像雨水，滴滴灌入了深埋在泥土里的种子，人们把此类种子结出的果实习惯性的称之为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