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声潮落[先婚后爱](11)
辨出萧总的那杯,元卓撕开保温袋,小声递上茶杯:“萧总,您忙了一上午,先润润喉。”
萧砚丞拿过纸杯,褐眸却仍盯着地图:“让大家都休息一下。”
“好的。”
萧总不休息,那位工程师也不敢妄动,接过纸杯,他笑着道谢:“谢谢你,元秘书。”
元卓摆了摆手,对着办公室的众人道:“大家不用谢我,这热饮是宋助理买的,可能你们不认识,就是李组长今天去补窗户的那位宋助理。”
“她说耽误了大家的进度,实在不好意思,只好用咖啡赔个礼。”
身后的话音落地,萧砚丞放下地图,桌上的手机正显示着两条未读消息。
他点开屏幕,正是元卓口中的宋助理。
宋小姐:【我决定做你的贤妻,续约萧太太!】
【萧先生,你会喜欢我的!】
大言不惭。
睨着那末尾两个感叹号,萧砚丞回想起他清晨拒绝她的理由——
“抱歉,宋小姐,我喜欢贤妻。”
薄唇靠近杯沿,热气抚上那平直的唇角时,他牵起一抹无奈的笑,抿了小口。
滚烫的液体入喉,娇嫩浓郁的香气四溢。
是龙井。
远不及他家的御茶园十八棵,但他家“贤妻”——
这次有心了。
元卓分发完所有咖啡,喝下第一口,只觉暖流进到了心窝里。
花瓶助理竟懂这些人情世故,他不禁怀疑昨晚丢了个扫把给他的宋助理是假扮的。
“确认那边已经提前到了?”
上司冷不防的声音打断元卓的沉思,他放下咖啡,答道:“萧总,他们已经入住酒店了。”
“好,我们晚上过去。”
“好的,萧总。”
脑海突然蹦出一朵窈窕娇花,元卓迟疑地开口。
“萧总,那宋助理是她自己坐飞机过去吗?”
“她一个女生……”
萧砚丞沉沉凝了眼说话人。
“她就在浔墨,不用特意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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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冬日的晚霞,总不会是单一的色。一层红、一层金、又一层浓郁郁的蓝,像一幅淋漓烂漫的泼墨画,又不加修饰地溅到浔墨深处的青琉璃檐角。
“吱呀——”
檐角下,两扇院门从里拉开更大的缝隙。
一个高大的男人跨下石阶,两手撂着四盒精美包装的特产,走下青石长阶。
回头望向少女。
少女身后,是鸽子灰的砖条院墙。
院墙上,布满小小的、粉粉的铁线莲花,花瓣缠着重重的孔雀绿藤根。
“慢走,李组长。”
少女步着曼妙的身躯,随他下石阶,冲他又笑了笑。
一时间,粉的、绿的,还有尖尖檐角那榻叠色的绸缎霞光,衬着那张鹅蛋脸极尽的靡丽。
李枭看得出征,近处自行车滚过的车轱辘声勉强唤回他飘远的神智。
紧了紧礼盒上的罗纹黄麻绳,他周正的俊脸掠过一丝局促,压下眼,也不再看少女。
“宋助理*,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宋暮阮翘弯两瓣梅子色的唇,小手左右摆了摆。昨晚刚悟的待客之道,现在显然已经轻车驾熟。
“都是些小心意,李组长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一定要收下。”
李枭抿了抿嘴,索性也不再在门前推推拒拒,说:“谢谢你,宋助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那我先回酒店了。”
“好,再见。”
关上院门,宋暮阮取出书房里的黑色方盒。
这是她刚刚买特产时,特意买了支钢笔,作为感谢萧砚丞的礼物。
顺便,立一下贤妻人设。
手机短促地震动了下,她走出书房。
元卓:[宋助理,萧总和我马上回来,请照顾好小蔺。]
“!”
宋暮阮笑容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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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迂旋的红酸枝栏杆,散淡着一线静深连续的光泽,曲溜儿弯上二楼。
下一秒,一抹梅红倩影毫不吝惜地皴断那线光泽,噔噔噔奔上楼,推开正对木梯的卧房门。
“小君子?”
然而卧房里,哪里还有乖巧的白色影子。
“喵~”
宋暮阮骤然回头,一团白影从廊间闪过。
她追出去,嘴里轻呼着:“小君子,你别乱跑!”
小君子充耳不闻,跳到落地灯上,懒懒趴身。
似乎见少女眉眼含起薄怒,它喵呜一声,跃进身后的空房间里。
接着,四只小短腿屈蹲,肥滚滚的小屁股快要接近地时,后腿抻直往上一蹬,隔着数米的距离,直接屯在了那铺得不见一丝褶皱的床尾。
宋暮阮的心脏失跳了几下,勉力深吸了口气,吞进小腹里,蹬脱两只露趾的豆蔻紫绒拖鞋,她小心靠近那只虎视眈眈的小白团。
“姑姑不会批评你的,来,快到姑姑怀里来。”
小白团挪着小屁股墩,掉了个方向屯。
“小祖宗,你下来吧。”
眼看距离缩短到半米,宋暮阮迅速脱下毛绒外套,展开外套,纵身一跃,却只扑到柔软平铺的鹅绒被。
而她要捉住的小白团,早已蹦到床底,只敢探出两只圆乎乎的金眼瞄着她。
萧砚丞走到卧房,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非礼勿视的景象——
少女背对着他,玉体横陈在床尾。
脑后的发丝凌乱,偏头张望他的腮颊呈出糜绯的桃粉色,原本及膝得体的梅红旗袍略微上掀......
他迅速移开视线,一张俊脸沉下,嗓声冷得透刺。
“宋助理,这是在做什么?”
宋暮阮登时把小白团整个推进床底,才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