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声潮落[先婚后爱](147)
“再见。”
“嗯,再见。”
宋暮阮目送车辆离开,赶紧挥摆小胳膊,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萧氏大厦,麻烦您快点。”
乘专用电梯,抵达萧氏顶楼时,两小时的假还剩十分钟有余。
宋暮阮的脸蛋、鹅颈,因小跑而微微发热发粉,走出梯门,看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她松了口气,放下链条小包,提着纸袋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萧砚丞后脚从电梯里出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少女半蹲在阔长的紫檀办公桌前,塌弯的粉腰露在略显宽松的象牙白毛呢短上衣外,如摊开的土耳其玉色的母亲河,一寸一寸,盖着料峭曼妙的腰弯,从翻卷的A字半身呢裙里自然软泄出两条修长的浅肤色的河流分支。
粉与紫,软与硬。
不知是粉映亮了紫木,还是紫木的硬衬托了那粉的软。
总之,该看的,不该看的,形成视角上的鲜明对比,统统都昏沉无声地递入了他的眸心。
“萧太太。”
萧砚丞的喉口如蒙白纱,皱巴巴地缱堵在一块,快要不成声。
宋暮阮循声转过身,一双浓黑珑透的柳叶眼掠过不高兴,撒指撇开手中纸袋,袋身哗啦一响,她快步踱来的裸色靴尖平地打了个趔趄,一脚踩塌上他的鞋面。而,方才那两条母亲河分支也由惯性搓扁他端括肃黑的西裤。
他及时拖搂住她,耻骨摩挲到少女露在短上衣外的小腹,喉咙里的皱面白纱,骤地烧了起来。
三十八度五,非人类自然体温。
这温度,是冬日花期的金钩吻。
那种只顾柔着嫩绿茎身,开着馥香灿烂的小黄花,专程往冷木头桩上缠绕裹生的常绿藤本植物。
他种植过,因性辛、温、苦且有毒,一并斩草除根永别。
如今,再度被缠上。
倒像是钩吻还魂到她缠贴的玉腿,特意来报他当初灭门那一仇。
只是这一报,险些要了他的命。
萧砚丞紧阖了阖眼,耸凸的掌骨骨节强制从不盈一握的软腰上收回,粗粝指腹不小心摩到她的细脊,如同孱弱幼兽,她受激在他怀里微微拱弯了肩窝,杜蒙深蓝围巾垮落,露出一截胭腻子粉的脆弱后颈。
“我坐到中途才想起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但反正都起床出发了,就来看看,还给你带了小零食。”
宋暮阮两片腮颊酡醺,俏皮地吐了吐鲜红的舌头,自发解决这番踩脚扑男人的尴尬境地。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是不是感冒了?”
萧砚丞闻声撑开长睫,深深凝注着她。
顶灯自斜下方倾落,微妙地为那两潭早已灼沸的灰褐泉眼盖上一层幽静而淡薄的阴影。
“所以,我是萧太太的猫?”
“嗯?”
萧砚丞牵过她的手,错开她身领路的片刻间隙,稍侧身躯,另一只手迅速扣上腿腹间的大衣纽扣,然后,走至办公桌边,取出抽屉里的一袋零食。
略过她投来的困惑眼神,他向来波澜不惊的面部肌肉微微压着自由腹部升腾上来的热意,迫使薄唇沉沉地,如初次念咒般一个字一个字吐声:
“人类食品级,百加项目严格质检,十肉十蔬,膳食纤维丰富,适用对象——”
“全年龄段猫咪?”
宋暮阮伸出手,从纸袋里快速揪起一包沉甸甸的零食。
“!”
全是猫零食。
她无辜地咬了咬唇瓣,尝试着解释,尽量不暴露她已成年且是应届大学毕业生的事实前提,委幼着甜嗓糯滴滴地嘟囔:“早上没睡醒嘛,沙发上有两个纸袋,我也没细看……本来是想让你没时间吃饭时,就吃点小面包八宝粥垫垫胃的,谁知道……唔。”
正说着,她被卷进一个清苦调的滚烫怀抱里,推了推,没推动,反而被锢得越发紧了。
“萧生?”
男人的衣上还储着外面的潮冷雨气,她整个唇与鼻闷在里面,仿佛被抛进了冬雨里的墨绿柏林里。
淡褐窄长条状树皮,翡青小枝,钝圆卵形球果,都泛着剔净明盈的雨珠。
一切的一切,都是硬的。
只有那滴滴椭状雨珠是湿软湿软的,但貌似被柏树揣久了,珠身也愈发软若无骨,没了力气,由得自己在那鳞叶的褐紫柏树棱脊上灵动地滚过来滚过去,却找不到一处洽身的地方。
“萧生……”
她不行了,她快要蒸化在他怀里。
萧砚丞卸开一线力道,微微错开脸,饱满额头抵上她的眉弓,接着,鼻梁上端略凸的驼峰又顶了顶那小巧俏挺的鼻尖。
他眸睫微垂,瞭视着她的眼。
“声声……声声——”
一声又一声的抵喃,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又自遥远的暑夏来,就像季节专属限定调制的一杯鸡尾酒,颜色分外的盛烈而灼耀,紊乱了她理智罢工,逐步又逐步沦陷。
简直受不了!
宋暮阮自动屏蔽他的嗓声,两把鬈卷浓密的睫扇却不由得在他那份深沉的眸光里,缓缓地阖上。
下一秒,呢喃湮了声。
男人炽热的鼻息默契又温和地扫过她的唇珠,辗转向下的攻势静静的,却携着明显的湿渍痕迹。
“嗡嗡嗡——”
宋暮阮受声一哆嗦,干巴巴地从他怀里跳出三步远。
萧砚丞滚热的浅眸在看见来电人时,落了层被打扰的锥寒。
“说。”
“萧爷,黄太子回国了,我刚刚看见萧氏前面的路口看见他了,你猜除了他,还有谁?”
“……”
瞿放幸灾乐祸的语气让萧砚丞眸底的锥寒快要凝结成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