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声潮落[先婚后爱](211)
凉唇水润,沾着辛淡的柏香,她原本只想达到封嘴目的就撤人,不料却被他乘胜追击纠缠住。
周身仿佛陷入了雨后柏林的蜘蛛网里,一丝一缕,收拢缚紧,“咚咚——咚咚咚——”,他博突的心跳,变促变粗的呼吸,也严丝合缝地裹住她。
[嗡嗡嗡。]
催人的电话响起。
萧砚丞克制地停住,鼻骨磨了磨她的烫腮,温声垂询:“今晚还债吗?”
“不还。”
她一口咬定。
“好,那我申请晚点回来。”
毕竟八点门禁时间不到一刻钟。
宋暮阮嘲弄了下唇角:“……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总是这样。”
萧砚丞冷声打断她的话:“我并不认为施孟青与我有半点可比性。”
她也冷下脸来。
“谁说他了,哼,你去床上坐着。”
“嗯。”
萧砚丞坐去床沿,看她取过一支眉笔又返身,他不动声色地微敞双膝。
下一秒,一片荷叶边紫丝绒擦过他的墨蓝浴袍,她整个身子轻松立在他的膝间,他扬了扬唇,牵起游丝笑痕。
宋暮阮旋出笔尖,粉嫩指尖捏住笔杆,认真细致地描绘着那缺欠的眉尾。
“其实我并不喜欢施孟青,当初选择他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世,可怜他又惺惺相惜,毕竟那时我与他境遇相似,当年同样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或许他是块海绵,而我是父亲精心雕琢的一颗钻石,我受母亲的刺激,有段时间总是会用锋利刃面伤害他,他也用他柔软的一面忍耐着。”
“他伪装得太好,我曾下过决定要认真喜欢他,可是好景不长,资泰破产便是他卸伪的开始。”
她继续说着,凉润的小拇指尖刮了刮新画好的眉尾,丁点黑渍擦去,抹出一个锋锐的尖。
“所以,萧砚丞你别以为用他就能刺激到我。”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她赌气的尾音,也仿佛存了个尖儿,是弦月的弯尖。
此刻,正分毫不差地印悬上他的唇角。
“你还笑!”宋暮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萧砚丞,你别让我知道你那什么初恋光荣事迹,否则我天天拿她揶你!”
萧砚丞单手揽过她的腰肢,胸壑与平腹贴合,他唇角的弦月弯弧并未撤退,反而愈加韫浓氤深。
扬起下颌,他吻了吻她左肩的细丝吊带。
“我的初恋是——”
宋暮阮一时屏住呼吸。
他抚触她的脸蛋,嗓声缓缓落出。
“一只画眉鸟。”
“?”
竟敢戏弄她!
宋暮阮两手捉住他的指骨,狠狠就是一口。
萧砚丞轻笑。
“没洗手。”
宋暮阮惊慌得丢开了他的手,使劲抹唇瓣。
“你你你太可恶了!做完那事怎么不洗手?!”
“没做,”萧砚丞把指腹放至她的鼻尖,“它,只有你的味道。”
一缕专属的鸢尾浓香侵入,眼看腿间少女作势就要逃,他手臂横穿过她的纤弱腰后,另一只灼烫掌心捧住她的绯腮。
薄唇凑近,他缓缓阖眼,精准在那轻红的眼尾落下一个珍重的吻。
“坏豹的第一次,自当是与太太。”
第61章 “私生子?”
日光从云端落下,华大校园人影交错,各自笼着点儿模糊光晕,青的紫、蓝的白,不甚明晰地穿梭在几何形灰身橙盖楼栋,如一幅镶着金框的印象派主义油画。
“姑娘,你这是内分泌失调,有男朋友吗?”
一位女医生推了推老花镜,额鬓略白的几丝碎发下,两注慈母般的关怀目光投注到少女的娇颜。
宋暮阮愣了愣,眼神在那道目光下左右乱瞟,支支吾吾地嚅出三个字音:“……有的吧。”
医生当即打印药单:“我给你开一盒外擦药,然后有时间可以去找找男朋友玩玩,放松放松,释放一下毕业压力。”
“噗嗤——”
半敞的窗边,传来一声轻笑。
宋暮阮不用回头,都能想到白怀玉那张得意的脸。
“谢谢医生。”
拿过药单,宋暮阮视若无睹地走出诊室,去往对面的取药窗口。
窗口只有两个牌号,不到五分钟便取到药膏,她把药膏放进珍珠网纱银钻方盒链条包里,抬眼便看见门外石头小径口,第一棵绿杉下的白怀玉。
白怀玉显然有意堵她,迎上她的目光,便挺拔着腰身。
只是这件芥末黄的斗篷大衣,加上两侧做翘边设计的垫肩,不合尺寸地笼着她的娇小身子,冬风凛冽一吹,那单薄斗篷打开。
精致妆容的瓜子脸,酒红渐变星月美甲手,一双五五分的细腿,倏而并缩成一团,皱巴巴的,像一柄披着小孩饭兜的黄蘑菇。
滑稽得有些令人发笑。
宋暮阮端直娇躯,朝那蘑菇走去。
还不待她开口,那蘑菇先声制人。
“看来某人那位非常相爱的萧先生并没有满足你嘛,难怪前几天忙着费心思勾引曜南的黄总?”
“怎么,打算另攀高枝?”
“我攀高枝?”宋暮阮别过耳侧的一缕发丝,撩掀长睫,一双乌黑潋滟的柳叶眼斜睨着说话人,扯下自然弯翘的嫣粉唇瓣,她冷淡着声说,“不好意思,从小都是高枝妄想攀本小姐。”
白怀玉从鼻间冷哼出声,看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今日一件斗篷中长款轻薄大衣,嫩鹅黄的颜色,领口非寻常款式,设计的是一只捆束的蝴蝶结,蝶周镶着白绒绒的狐狸毛。
上身是微型斗篷,以宽扣金属绿皮带束腰,柳腰太细,驼羊毛的衣摆褶褶叠叠的,像是芭蕾舞者的裙,高调托出底下一双比同身高少女比例更好的雪白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