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声潮落[先婚后爱](219)
话音刚气呼呼地说出,她整个身子被拦腰截下。
“啪——”大号乳黄帆布包掉落在地,半张书封露出面。
萧砚丞单手拾过,少女也趁机溜掉,一把抱住帆布包,他适时翻转书封,封面几个扭圆的艺术字映入眸心。
“绑定金主系统的一百招?”
他唇齿极度清晰地念出,着重咬着金主二字。
“……这包是我找许班借的,下楼匆忙,忘腾东西了。”
宋暮阮红着脸腮,理直气壮地伸手去拿,男人却举高至头顶,扬了扬下颌,示意她上交剩余罪证。
“女孩子的包包,你们男人不能看!”
她鼓起粉腮,一双柳叶眼黑蒙蒙的发虚,却逞强瞪视着他。
如是这么说,萧砚丞眸中兴致韫浓。
长腿跨进一步,少女迅速后退,并攥紧了怀中的布袋,一副心虚失措的模样。
他步步紧逼,嗓声却是从容的温淡:“手镯,今日物归原主了。”
“谁送的?”
这话不假思索脱出口,宋暮阮懊恼地咬了咬舌尖。
她是贤妻!可不是一个随时随地怀疑丈夫的妒妇。
“母亲的一位故交。”
他声音里的浅温散了,只余平日里的冷感。
宋暮阮脚跟抵上实木门背,哧溜一滑,满腹的娇愤也一并滑坠消弭。
她掀开鬈卷的长睫,两只黝黑瞳仁朝上探了一眼,顶灯下的他,短发粗硬,赤白的光投射他的眉骨,向来凉浅示人的眸珠,此刻覆上了一片菱状斜长的松烟灰暗影。
“你——还好吗?”
直觉告诉她,他这场见面不算愉快。
萧砚丞盖下黑睫,少女动了动身,朝他跨出半步,百褶花边设计的裙摆曳了曳,如一条蓝调游鱼,扎束在他浅眸的透明结膜表面。
“还好。”
他望着她。
宋暮阮打开卧室门,把帆布包放在室外过道里,然后握着手机,另一只绵软手心卷住他的食指,把窗边那个最漂亮的懒人花瓣沙发给他坐。
然后,她翻出他的手机塞进他掌心,顺带着也把自己塞进他腿膝间。
她冲他笑,笑弯了眉眼,笑成了两座亮璨璨的水晶明月桥。
“今天就由可爱善良懂事的萧太太获利回吐,给萧生打钱,让萧生也短暂地快乐一下吧!”
萧砚丞安静凝着她,眸深眸浅,情愫莫变。
“嗡——嗡——嗡。”
掌心连震三下。
[她向你发起一笔转账:770.00]
[她向你发起一笔转账:880.00]
[她向你发起一笔转账:220.00]
看着这聊胜于无的回吐金额,萧砚丞哑然失笑。
“萧太太留着几百万打算和哪个小情郎私奔?”
见他眸底氲起笑意,宋暮阮大了胆儿,又嘟嘟囔囔地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是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这些钱可是我给哥哥和昭昭姐的大红包。”
萧砚丞握住胸前作乱的玉指,刮了刮那粉嫩指尖,像是设定好的应激程序,她的指尖顿时如蜗牛软肉瑟缩了下。
唇角勾出浅淡笑褶,他长臂横穿过她的后腰,轻轻把右颊埋进眼前地柔热小腹里。
“蜗牛小姐有长进。”
下午号召许宜纯补充能量的战略方法,宋暮阮吃了不少,被他的俊脸这么一压,一丝局促的羞红爬上颈根。
她屏住呼吸,往内缩了缩腹肉。
“明日要去中港处理事务,顺便看看阿婆,大概晚上回来,你后天没课,下午我让小方去接你。”
男人说话间,锐晰颌骨一张一合,有一下没一下,刮蹭着她的软腹,酥酥痒痒的热自他们相连的地方散漾开,很快阔溢上头,宋暮阮两眼渐欲迷蒙,连头顶的黑绢花小丸子也安静得过分乖巧听话。
“好……”
她的甜音含着一丝颤。
“没有所谓的小姨太,唇也是我今日在轴山墓园咬破的。”
萧砚丞的解释很轻,像一根弦,多年架在琴上,被主人遗忘,愈渐愈细。
细抻得快要断了。
宋暮阮错愕一瞬,旋即拧起秀眉。
两只细小胳膊环抱住他的头,粗硬的发梢一瞬刺进克莱因蓝针织裙袖,她却自顾紧了紧力道。
“到底怎么了?我是你的太太,对你的家事也算拥有知情权吧?”
没听到应声,她拗出他往日的强硬语气。
“你必须告诉我。”
“声声,我母亲自始至终未爱过他。”
他嗓声里的弦,断了。
“!”
忽而明了其中意,宋暮阮恍恍松了手,头顶的灯光错过她的手臂自然投落到他的寸发,白白的一层,像是结在黑加仑表面的霜晶。
她盖下乌黑的长睫,朝他鞠下柳腰,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那片霜晶也一瞬从发上撤去,萦索进他的浅眸,浅眸更浅了,灰与白,几乎看不见褐色。
她抬高一只小手,五指并拢,作凉棚状,平整黏在他的眉下。
顷刻,浅眸露出清澈的褐底,恢复成一块浓深暖黄的琥珀玉。
宋暮阮冲那琥珀玉吹了吹气。
“笨蛋老公。”
下一秒,她小樱花嘴挨了挨他上勾的凤眸眸尾,软着声缓缓述说:
“不爱也没关系,你降临这个世界会被赋予更美好的意义。”
“不单单是蔺民琛与萧曈的孩子,也不单单是萧氏总裁,更不单单是宋暮阮的先生。”
“你统领着每个时期的你,认真走过漫漫每一步,每一个深思熟虑的分岔路口,但你必然还是要和现在的你狭路相逢,也必然和我们相逢,因为——”
她的软音里携出几分矜傲:“我们是你变数人生里的所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