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声潮落[先婚后爱](6)
[楼上,瓜绝对保真!我朋友是那个传媒公司的,她亲眼看见小阮神简历婚姻状况栏写的是已婚!]
宋暮阮:......
隐婚是真的。
后面那两个纯属是子虚乌有的稻草!
但,还是压倒了她。
“嘤嘤——呜——”
她就是个小倒霉蛋,
手机嗡了两声。
宋暮阮抬眼一瞧,竟是死对头白怀玉发来的“贴心慰问”:
[暮阮,你没事吧?]
[我刚刚看到了热搜,需要我让孟青帮你吗?]
宋暮阮冷笑一声,单字直拒。
[不。]
发送成功,宋暮阮独自擦干泪花,暗自决定去找元卓商量对策。然而,右脚还没跨过门槛,隔壁传来不小的动静——
“撤热搜,查出背后买热搜的人。”
“以萧氏集团的名义起诉所有舆论引导者。”
男人冷静的话语落进空荡明亮的长廊里,伴随一声吱呀开门响,像似天神降世解救她的命令。
宋暮阮如同被揪住尾巴的小白兔,秀气眉端一跳,默默收回了那只想要独自闯荡波诡云谲大自然的白嫩赤脚。
几根指尖翼翼地扒上门框,她探出一双湿润润的红兔子眼,软懵懵地眨掉水花,朝里看去——
萧砚丞一席白绸褂衫,左手虚握手机,另一只手拉上门,墙角的中式落地灯在气流带动下摇晃了几下。灯罩面的水墨莲池,仿佛也随着这股疾风生出浪波。
宋暮阮的目光不觉落在莲池边的竹柏二字,那是父亲酒后兴致所写。
想到此,她的俏鼻尖一缩一紧的,眼内的雾气渐愈浓郁。
萧砚丞走近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少女只身凭倚在门边,柔嫩莹润的桃腮微微发着颤。举起的一双瞳眼,像是下了一场骤疾的夜雨,时间太短,没来得及风干,漫弥出细碎的闪熠湿雾。
只是这雾无声笼着他,含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幽怨。
他回眸望了眼墙角,确认落地灯方才只是磕碰到墙面,此刻仍在不遗余力地发光,无任何问题。
于是,再次衔上少女泪脸的眸光,坦荡直白、没有丝毫愧疚。
甚至,较真得微微发冷。
“呜。”少女打了个寒颤,掉出几颗晶莹泪花。
萧砚丞捏了下发酸的睛明穴,腕骨处的一对紫檀阴阳镯也俩俩磕碰出沉闷声响,像是在欢庆鼓舞,打了个节拍。
果然。
少女小嘴一撇,似乎更委屈了。
萧砚丞注视着她,拎出手机,嗓声落在这场呜呜嘤嘤的哭声里,明显软了两分平日里的凉薄。
“银行账号多少?”
少女的泣声戛止,捂着红唇打了个软软糯唧的哭嗝后,乖乖报出一串数字。
白澈的屏幕光流映于男人的灰褐眸底,摁下确定键,他把手机握在掌心。
几秒后。
“叮——”
[尾号2499的卡转账汇款(收入)1000000元。]
宋暮阮默然垂眼,数到百万位时,心思早已百转千回。
这种不由分说就豪掷千金要包养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
但男人都得先婉转打听她的意见,哪有直接转钱的?
眼前这人生得副好皮囊,也有千亿家产傍身,放在婚前,的确能入选她的择偶范围。
但,不吃家中草的伦理道德她还是有的。
不对!
难道是萧小叔子识破了她身份,要收买人心?
少女的一腔心思,男人丝毫不觉,简单回复法务组的消息后,冷质的嗓声解释道:
“宋助理,以目前的市场价来看,季老的画至少千万。”
“但我只是碰了下,并无任何损坏。”
宋暮阮蹙紧的眉心,如池面的涟漪迅速敛开。
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小巧的鼻尖仍是一抽一抽的,说出的鼻音明显,只是少了方才学猫叫的清甜。
“萧总,其实我不是真……”
嫂子两字还淌出嗓口,只听那方的话不容置喙。
“这钱你收下,算是我碰撞的歉意。”
她的眼泪这么值钱?
宋暮阮咬着棠红的唇瓣,但心底的怡悦从泪津津的眼尾钩子里钻了出来。
迈过门槛,她盈盈嫣笑,鼻音黏糊糊的。
“萧总,今晚谢谢您~”
距离蓦然拉近,一股甜香裹挟到指尖。
萧砚丞拖住手机的食指点了两下后壳,掸去那掺杂到他身上的腻香气息。
但,她的气息愈发浓郁。
他收拢手机,两手负在身后,眼皮轻掀,腾出漫不经心的一眸子——
凤仙领,如意盘扣。
配以黑蕾丝双侧襟,对称均衡,这身新旗袍不错,符合他素来讲究的传统中庸之道。
而古典的暮山烟紫色。
像极他今日在法国转机时,过道展览陈列着的印象派鸢尾画。
那自由绽放在花园里的紫瓣,也如眼前这倩影般娇媚脆弱。载着孤独的明昳,朝他释放出春日角落的一隅温柔的旖旎。
或许,他应该买下那幅画作。
而不是像现在,从自家太太身上做联想回忆。
收起自省心绪,萧砚丞冷眸难得眯了眯,唇弧微动,弯弓不似既往的平冽。
“不用。”
“萧氏保障员工,”他顿了顿,“及家属的合法权益。”
说完,手机嗡声震动,左秘书消息进来,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萧砚丞的眸心。
霎时,他略弯的唇弧扯撇,对着眼前不吝笑意的少女道:
“施孟青的妻子,你认识吗?”
昔日退婚对象的名字不由分说灌入耳,宋暮阮面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即刻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