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月(29)
“好,那我等着啊。”
月考后功课稍稍松些,徐澄月去丁爷爷家的次数也频繁些。第二个作品,一只黑色的小山雀收到丁爷爷夸奖,从画稿、捏泥坯到上手雕,花去她一个多月时间,虽然整体比较粗糙,但丁爷爷说开始上道了,她像打了鸡血似的充满干劲。
周五丁爷爷惯例先讲解,再操作一遍给她看,再让她上手。刚讲完,屋外传来吆喝,是江韫北和俞麟踢完球过来找她。
满身大汗在骑车回来的路上被风带走,但留有痕迹,徐澄月让他们站在两米开外,不要靠近。
江韫北向来爱和她对着干,偏要凑近去,拎起领子抖动。徐澄月还没开口骂,俞麟上前一个锁喉,将他往后拖,“澄澄都说了不要挨上去!”
江韫北扒拉他的手,艰难道:“俞麟,你个狗腿子。”
任他们打闹一会,徐澄月出声制止,指着边上两只小板凳让他们安生坐着,又问怎么今天这么早结束。
俞麟听话地坐在离她两米远,“江韫北说累了,今天早点歇,真没用。”
江韫北反唇相讥:“哇我是为了谁?你跑完2000米再踢一场,腿不要了?”
“这算什么,我以后可是要当职业田径运动员的。”
江韫北故意揭他的短,“体育特长生招收分数是多少来着?”
一次月考见分晓,直升上来的成绩,或许真的是阿爷烧香烧来的。俞麒为此给他制定了一张长长的学习清单,俞麟立马向钟屏求援,请辅导老师,才暂逃俞麒魔爪。
俞麒瞪他,“别在我哥面前提,好不容易松口让我请家教。”
“真没出息,你们一样大,干嘛什么都听他的。”
俞麟惧怕中透出深深骄傲,“他可是我哥!”
他们聊得开心,徐澄月做得专注,各干各干的,天黑前,她做完最后一点东西,抬头捏着脖子放松,却见只剩个江韫北,把三只板凳排一起,躺在上头睡觉。板凳窄小,他隐有成年人的身板,三分之一的身体没有支撑,但也睡得挺香。
徐澄月过去叫醒他。他迷糊睁开眼,说“徐澄月回家吃饭了”,她失笑,问俞麟呢。
江韫北说:“那小子,早坐不住,溜出去玩了。”
第16章
第一次月考结束后,一切步入正轨,经验丰富的老师把着快速但不紧张的节奏,一点点推进课程,让他们知道,今后的两年多,都将会是这样的学习模式。
过渡阶段家长和老师配合默契,至少徐澄月几人,在这些悄无声息的变化中并未感觉不适,等反应过来,学期已到头。
最后一天,发成绩,布置寒假作业,教室已经乱了套,面对洪水猛兽似的成绩和成绩可能带来的后果,他们短暂抛至脑后,一心只想着放假的狂欢。
与之相反,隔壁1班鸦雀无声,已经考完的成绩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永远是这次考试犯的错以及下一次考试。而假期,或许与上学不无二致,自然也不值得狂欢。
谢之庭看着一个个按捺不住的皮猴,无可奈何道:怎么都是重点班,性子就差那么多呢?
胆大的学生回道:“老谢,他们私下指不定多开心呢,面上总得装像样点,不然主任又要训示了。”
“也是,”谢之庭摇头,小声道:“我当年上学,放假前也很激动。”
全班哄堂大笑。
“好了,说正经事。成绩都出来了,别光记着放假和过年,哪科弱的补起来,怎么补,心里要有个数,不要试卷一塞开学回来找不到,事就过去了。大家也知道咱这个班的性质,不太可能因为几个同学放慢节奏,所以课后该怎么做,这是你们假期要考虑的,想不通的来找我,我帮你们做计划。好了,我也不说太多,你们再留会啊,现在走待会主任又要骂我。”
又惹来同学一阵笑,他夹着文件夹出去。途中想起忘记交代他们过年别玩鞭炮注意安全,转个身,就瞧见两个阳奉阴违的人,一个抱着球,一个捧着画板,一点也不避着,明晃晃从后门溜出来。
他抬一抬眼镜,啧一声:“两个糟小孩,不让你们晚点走吗?”
江韫北没有一点被抓包的心虚,哥俩好似的喊着老谢,里头大家都在,不差我们俩。
快放假了,他也不想扫他们兴,松口让他们走,想起来又叮嘱:“你们俩放假也多学习啊,尤其是韫北,这几次考试名次都往下掉。澄月也别松懈,你英语不错,这次单科前十,要保持,其他科目也要跟紧。你们和隔壁班一二名不是发小吗,免费资源要利用起来。不阻拦你们发展兴趣爱好,学习也不能落下知道吗?”
两个人边应边跑,生怕他再絮叨下去。
外头风大,徐澄月戴上帽子护脸,这风刮得比暑假妈妈带她去刮痧还疼。她无语地睨一眼江韫北,里头暖和不待,非要拉她出来吹风。
被骂的人浑然不觉,练了会颠球和走位,才慢慢晃回来,问徐澄月寒假要做什么。
“画画,学木雕。”想起谢之庭的话,补了句:“顺便学习。”
江韫北一笑,果然和他一德行,学习排最后,“真无聊,不过我这成绩,我爸妈回来,指定压着我学习。”
“这不挺好,省得烦人。”
“你才烦人呢!除了这些,就不干点别的?”
“哦对,俞麟让我带他去爬山。”
“哪座山?”
“你没去过的山。”
和俞麟去爬山那天,离过年还有三天。
他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体力好,性子又急,不屑于和其他伙伴散步似的慢慢爬,拉着徐澄月,叫她带自己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