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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颇得圣眷(135)

褚青绾像是被问懵了,她慢了半拍才反驳:“皇上根本是胡搅蛮缠。”

“容昭仪害嫔妾,谢贺辞再来救嫔妾,他们折腾这一出做什么?”

褚青绾终于理清了思路,她眸中怔了怔,有些恍然,唇角轻扯:“皇上说了这么多,终归到底,其实你是在怀疑嫔妾。”

不是怀疑她今日自导自演,而是怀疑她入宫起就和容昭仪有牵扯。

有人皱了皱眉,他按住了她的下颌,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不是怀疑,是提醒。”

褚青绾半信半疑。

胥砚恒要被她气笑了,对容昭仪就是下意识地信任,对他却是保存怀疑?

褚青绾的声音有点闷,也有点嗡嗡不清:“皇上就当嫔妾蠢笨,不如直言,您究竟在提醒嫔妾什么?”

他指腹传来凉意,声音也冷淡至极:“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你不该觉得褚谢两家会一直交好,也不该因此掉以轻心。”

褚青绾下意识地蹙眉。

有人抚了抚她的眉心,声音还在继续:“即使两家一直同盟,个人利益和家族利益也不会全然一致。”

胥砚恒皱眉,这些话其实不该由他来和她说。

但或许是难得有人这般顺他心意,也或许是所谓的狼狈为奸,待他回过神时,这些话已经脱口而出。

他于她有期望,所以不想让她在此处栽跟头。

胥砚恒这样告诉自己。

胥砚恒停顿了一刹,才说:“绾绾,你惯来机敏,莫要叫朕失望。”

褚青绾许久没有说话,她仿佛下意识地往他怀中蜷缩了一下。

她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能转移话题,她问:“皇上,待回宫后,真的能查出是谁害了嫔妾么?”

“能。”

褚青绾抬起眸:“皇上会给嫔妾做主?”

“会。”

“不论是谁?”

她似意有所指,也在要一个承诺。

胥砚恒和她对视,眸中情绪让褚青绾看不透,他没有一点犹豫,平静地应声:“不论是谁。”

褚青绾得了准话,本来该高兴的,但今日接受的信息有点庞大,让她浑身有点发凉,她像是看见了日后她一旦行差踏错后的下场,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胥砚恒摸了摸她的脸,许是帐内点了炭火,她的脸终于回温,不似昏迷时冰凉,胥砚恒淡淡地垂眸,他说:“睡吧。”

她喝的药许是有安神之效,也或许是今日她精疲力尽,褚青绾一边攥着胥砚恒的衣袖,一边不安地闭上眼。

待她呼吸平缓,外间夜色已经浓郁得化不开。

胥砚恒垂眸看着她,低声:“该夸你聪明么。”

不论她表现得再好,都掩盖不了她从头至尾都忽视了有关谢贺辞的那个问题。

她究竟在心虚什么?

今晚注定有人一夜难眠。

淑妃的营帐内,灯火还未彻底熄灭,外间隐隐有宫人压抑哭声传来,淑妃根本睡不着,她冷笑一声:“皇上真是偏心。”

淑妃从未想过,这几个字居然会从她口中说出来。

琴心沉默。

“本宫算是看出来了,甭管有没有证据,是否能查到真相,只要涉及到她,皇上都要杀鸡儆猴一番,生怕底下人会怠慢他的心头肉!”

她说心头肉三个字时,简直是咬牙切齿。

琴心听得麻木,她都不知道娘娘究竟是在讽刺瑾婕妤,还是在讽刺皇上。

淑妃心底不痛快:“她受了伤,不良于行,皇上就也不许我们外出,陪她一起当个瘸子瞎子,她算什么东西,也配?!”

来了宫外一趟,不能出帐,不能看外景,岂不就是瘸子瞎子。

眼见她越说越离谱,琴心扫了眼四周,低声:“娘娘慎言。”

淑妃狠狠瞪了她一眼:“慎言,慎言,你总拦着本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本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得意,一步步越过本宫?!”

琴心只能安抚:“你和她计较什么,在皇上心底,她如何能和娘娘相提并论。”

她这话不知是哪个字不对,淑妃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还要哄骗于本宫!”

琴心哑声,瑾婕妤越来越得宠,娘娘早就不信她往日的那一番安慰之言。

但她能如何?难道由着娘娘走错路?

琴心不敢看娘娘,只能转移话题:“娘娘觉得今日是谁害了瑾婕妤?”

许是有顾忌,淑妃到底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除了那个蠢货还能有谁?”

淑妃冷笑:“也只有容昭仪那个识人不清的,才会养一匹豺狼在身边。”

琴心微微皱眉,担忧:“那咱们要不要帮她一把?”

淑妃眸中泛起冷意:“她行事,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只要不牵扯二皇子,死得干净点才是最好。”

皇宫。

容昭仪被护送回宫,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宋妃,她从睡梦中被吵醒,竹青替她披上外衫,她转头看向外间,有点疲倦:“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回宫?”

竹青恭恭敬敬:“听说是瑾婕妤受伤了,皇上让她回来审问此案。”

宋妃惊愕了一下,她似还未清醒,慢吞吞地问:“瑾婕妤受伤了?”

她拢了拢外衫,低敛着眼眸,说:“人没和容昭仪一起回来,狩猎一事也不曾有误,看来,瑾婕妤应该是没有大碍。”

竹青将灯烛拿得近了点,闻言,她低声似感叹:“瑾婕妤的确是运道好。”

三月的夜间还是有点冷意,殿内的灯烛也不够明亮,照不清宋妃的神情,只见她转头朝窗外看了看,语气有点担忧和惆怅:“也不知琉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