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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颇得圣眷(171)

容昭仪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她的确是手巧。”

褚青绾听出这话音不明,不由得轻挑了下眉,但她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今日容昭仪在清风小苑待的时间很久,直到褚青绾露出疲倦之色时,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待得久了,起身告辞。

迟春一头雾水:“奴婢怎么感觉容昭仪心不在焉的。”

颂夏摇头:“你忘了,容昭仪刚遇见过皇上。”

听见皇上那番话,容昭仪要是一点情绪都没有,才是奇怪。

闻言,褚青绾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将近傍晚时分,弄秋捧着一束花进来,褚青绾闲来无事正在和迟春下棋,颂夏勾头看着,听见动静,颂夏转过头,见弄秋手中的金丝梅被修整得整齐,不由得问:“你从何处摘的花?”

弄秋否认:“不是奴婢,是刚花房的宫人送来的,说是殿内摆些花也能叫娘娘心情愉悦,奴婢觉着挺有道理。”

褚青绾也投过去视线,在她手中的金丝梅上停留了片刻,她垂眸落下一子,意味深长地轻勾唇:“将军,是我赢了。”

迟春苦笑着摇头:“每次都是娘娘赢,奴婢不来了。”

颂夏捂住唇,忍不住地笑:“娘娘也只有和皇上下棋,才有输的时候。”

褚青绾被噎住,兴致一下子褪了七八成。

胥砚恒的技术真得不能说厉害,只是,胥砚恒下得再烂,难道她能赢胥砚恒嘛?

她还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

褚青绾嘟囔:“弄秋,弄秋,快来替换迟春。”

弄秋将金丝梅插在青花瓷玉瓶中,忙忙应声:“来了!来了!”

弄秋和迟春换了个位置,主仆四人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在她们身后,金丝梅摆在玉瓶中,暖阳透过楹窗落在其上,照得其暖黄颜色格外耀眼。

******

碧水一色。

杨贵嫔来回不断地走动,她神经质地咬住指甲,时不时地转头朝外看去:“怎么还没有消息。”

茯苓安慰她:“主子不要着急。”

许久,外间终于有了动静,茯苓赶紧出去,她回来得很快,杨贵嫔一脸紧张地看向她,茯苓点头:“成了!”

杨贵嫔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她瘫在椅子上,无意识地低喃:“成了……成了就好……”

半晌,杨贵嫔才陡然回神,她深呼吸两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她没敢掉以轻心,问:“瑾修容没有起疑?”

茯苓摇头:“听说是弄秋直接拿进去了,想来瑾修容这段时间过得很煎熬,不然瑾修容的宫人也不会一听说对瑾修容有益,就赶紧接下了。”

“不过,即便她们起疑,也查不到什么。”

这话,茯苓说得很笃定,毕竟只一个金丝梅的确没什么问题。

杨贵嫔没放松,她对着铜镜理了理发丝,见状,茯苓不由得纳闷:“主子这个时候要去何处?”

杨贵嫔头也没回:“去找姐姐。”

容昭仪住处,她正要让人传晚膳,就听说杨贵嫔来了,容昭仪一顿,她让玉露请人进来。

帘子掀起来,露出杨贵嫔满是懊悔的脸,容昭仪不解:“这是怎么了?”

杨贵嫔拍了拍脑袋,她不好意思道:“是嫔妾刚刚发现昨日给姐姐的香囊,有一味药材还未放进去,都怪嫔妾粗心大意。”

杨贵嫔轻咳了声,满是窘迫:“姐姐将香囊先给嫔妾,嫔妾明日再送来给姐姐。”

容昭仪听说是这件事,不由得好笑地摇头,她解开香囊,递给杨贵嫔:“这点小事也值得你着急?”

杨贵嫔接过香囊,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转身,声音越来越远:“嫔妾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姐姐。”

待回了住处,她脸上的焦急和窘迫立刻消失,茯苓默默地低下头,许久,她见主子面无表情地将香囊换了一个,从容昭仪处拿回来的香囊被她扔到了火盆中,很快被烧得干干净净。

茯苓阻拦不及,满脸不解:“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杨贵嫔望向火盆,火光明明暗暗地映在她脸上,叫她神情也变得模糊,茯苓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一旦瑾修容出事,这个香囊很容易暴露姐姐。”

茯苓欲言又止:“但是,淑妃娘娘的意思——”

杨贵嫔猛然抬头:“我已经照她的意思去做了!让瑾修容小产,不会再威胁二皇子就够了,没必要再将姐姐搭进去!”

她哪有什么人脉?

只不过借着容昭仪宫权之便,接触了淑妃在行宫的人脉,才得以有人替她将金丝梅送到清风小苑。

这也多亏了行宫之人对宫中如今的局势不了解。

杨贵嫔冷笑:“什么脏事都让我来做,她倒是一干二净了!”

而且,淑妃是真的当她蠢吗?容昭仪一旦栽了,日后她就真的再没有和淑妃一争之力。

茯苓没敢接话。

行宫内风平浪静,褚青绾有孕的消息只掀起了一点波澜,很快又掩于平静,谁都不希望褚青绾诞下皇嗣,有胆子真去谋害褚青绾的却是寥寥无几。

秋雅楼。

宋妃住在此处,此处偏僻安静,唯一的好处便是占地面积很大,四周微风习习,溪水从石头堆砌成的假山边流过,稀里哗啦地掀起清凉。

二重帘掀开,竹青快步从外走进来:“衣裳给大皇子送过去了,奴婢去时,大皇子正在看书,听阿福说,自从进了上书房,大皇子就格外努力,时常点灯夜读。”

说到最后,竹青不由得露出心疼的神情,宋妃也松开手中的针线,她担忧地皱眉。

竹青叹了口气:“大皇子也是想给娘娘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