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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颇得圣眷(193)

怨不得褚青绾一时气急惊惶之下会动了胎气。

竹青犹豫:“奴婢见很多妃嫔都赶往了昭阳宫,咱们是否也要前往?”

褚青绾毕竟代行皇后之职,其余妃嫔这个时候前往,既有打探消息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也是表达敬意。

如同寻常后院,主母得病,妾室也要在一旁侍疾。

褚青绾虽不是皇后,但谁叫她握着实权呢,要是都不去也就罢了,如果偏只一人没去,且猜猜褚青绾会不会记得?

但娘娘位高于瑾修容,也不需要娘娘主持大局,再是想要探听消息,亲自前往昭阳宫,也未免有点落于下风。

竹青还在犹豫时,宋妃已经站起了身,她垂眸低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和她的地位谁高谁低,自持身份,不过徒惹笑话罢了。”

话落时,宋妃已经踏出了长乐宫,恰好遇见从宫中匆忙赶出来的杜才人,宋妃叫住了她:“杜才人?”

杜才人望过来,神色郁郁地福身行礼。

宋妃让她起身,关切道:“可是要去看望瑾修容?一路同行吧。”

杜才人纵对宋妃的目的有猜疑,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宋妃是她的主位娘娘,她合该和宋妃一起行动。

二人抵达昭阳宫时,殿内已经站满了人,各个都伸着头朝殿内看去。

见状,宋妃立即了然,这群人是被胥砚恒呵斥出来的。

众人看见了她,给她腾出了路,还有人提醒她:“皇上在里面呢,宋妃娘娘还是莫要再往前了,皇上心情……不大好。”

宋妃脚步一顿,她叹了口气:“瑾修容如何了?”

没人能回答她。

只零星和她关系好的妃嫔轻微地摇了摇头,甚至幅度都不敢过大,生怕落入昭阳宫人的眼中,会以为她是在诅咒瑾修容。

容婕妤闭着眼,她没了协理六宫的权利,再是着急,如今也只能干看着。

顾修容倒是探了探头,她出身贵重,甚至因先帝皇嗣过多,除了一个贵妃诞下的二皇子,也没几个比她更得先帝喜爱了。

所以,顾修容没觉得褚青绾如今多了不得,反而觉得她这一路多灾多难。

瞧她有了皇嗣后,这都是第几次出事了?

顾修容隐晦地摇了摇头,愈发加深不能掺和后宫事宜的念头,这一刻,她倒是感谢起胥砚恒从未召她侍寝了。

就是因为胥砚恒对她的态度分明,才让后宫众人意识到她没有威胁,哪怕她连升数个位份,也不会有人对她有敌意。

昭阳宫中有不安,但或许是胥砚恒在的缘故,宫人们也算了有条不紊。

宋妃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轻垂了垂眸。

殿内只时不时地传来褚青绾的哭声,众人这一等,就是等到了夜色落幕,褚青绾的哭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里头有人走出来,是迟春,冲众人福了福身,脸上泪痕未干,她压抑着情绪,不卑不亢道:“谢过各位主子娘娘记挂,只是天色已晚,还请各位早些回宫吧。”

众人面面相觑,只听迟春这语气,她们也能猜到瑾修容这一胎即使保住了,也肯定受了不轻的罪。

但再受罪,瑾修容也只能忍着,难道能和太后计较不成?

里头有胥砚恒坐镇,没人敢抱怨空等了一日,都安安分分地退出了昭阳宫。

不过,这一晚,整个宫廷没人能睡得着。

除了褚青绾。

慈宁宫,太后也一直在等消息,待听说褚青绾腹中孩子保住了的时候,她忍不住地骂道:“这么折腾都没弄掉那块肉,她还真是好命!”

周嬷嬷肩膀生疼,她甚至没力气劝太后慎言了。

太后挡不住心中的苦楚,伏案痛哭:“哪个太后当得和哀家一样憋屈?!一个妃嫔都敢在哀家的宫中撒野猖狂!”

她深觉得胥砚恒的话没错,如果今日皇位上坐着的是她的皓儿,岂会让她事事不如意?!

哭着,哭着,太后就觉得浑身都疼,她扶额,不断地哀唤:“快!快叫杜才人来!”

深更半夜,杜才人被慈宁宫的宫人从殿内叫出来,尚未穿戴整齐,就被宫人催促声带去了慈宁宫。

长乐宫主殿,宋妃主仆二人听见动静都醒了过来。

竹青忍不住地嘀咕:“这杜才人莫不是个傻的?”

一次失利挫折,叫她骨子中的世家傲气都丢了不成?被当个奴才一样召之即来,她居然没有半点怨言。

宋妃却是凝眸,低声:“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妃总觉得她忽视了什么,她皱了皱眉:“最近注意一点慈宁宫。”

她有一种预感,或许慈宁宫那位折腾不了多久了。

慈宁宫内,杜才人到的时候,殿内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后将手边能碰到的东西都被摔在了地上,满殿狼藉。

杜才人眯了眯眼眸,在没人发现前,她神情就恢复自然,挂着担忧地快步上前:“太后怎么了?”

宫人快速道:“旧疾复发!还请杜才人快些!”

杜才人走到太后跟前,她和往日一样替太后先是按了按头,太后也不知道她碰了哪里,只觉得瞬间舒坦了不少,鼻尖闻到一股清香,让她有点飘飘然,浑身的疼意都仿佛离她远去。

疼意渐轻,她就忍不住道:“满宫的太医,竟还不如你一个女子来得有用。”

这番话,也不知是在折辱谁。

周嬷嬷头疼,太后惯来不会说话,否则,当年凭着太后的容貌,也不至于让先帝总是腻烦。

杜才人耷拉着眼眸,仿佛没听见一样,她关切着问:“太后可觉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