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69)
即便他好胜心切非要追击,也该是举全军之力追击柔然,又怎会只派先锋营追敌?
姜幼安侧身将怀中不哭不闹的孩子放到床榻里侧,想着深吸口气,继而起身下榻后隔着屏风淡声问话:“是谁派你来传信?”
话落,姜幼安披上氅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锦盘见状立刻提剑护在其侧。
然而不等报信之人回话,下一瞬却忽有火箭破窗而入,直直射/入床头。
床榻帷幔一点即燃,火势迅速蔓延,婴儿啼哭声倏地响起。
锦盘反应极快,在火箭破窗之际便及时撤回屏风后将刚嚎了一声的小皇孙从床榻抱起。
令人不适的火焰眨眼间从眼前消失,小皇孙刚准备好的的第二声啼哭顿了顿,末了只能打着嗝儿咽回肚里。
另一厢,原本哭哭啼啼的报信人却在看见火箭后骤然变脸,手中不知何时冒出匕首,利刃如风般抹向叶晋脖颈——
电光火石之际,叶晋下意识后撤躲闪,不想报信人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竟趁众人不妨之际将匕首化作暗器直甩姜幼安命门。
“姑娘小心!”
锦月大惊,急忙跑过去想要挡匕首,可两人之间距离太远,她有心无力到底追不上暗器。
幸而姜幼安幼时曾随少傅学过拳脚,虽学艺不精,但总算让她堪堪躲过。
锦月顿时松了口气,及至姜幼安身边才终于压住“噗噗”发颤的心跳。
那报信人有些意外,眼中明显闪过惊讶之色,似乎没想到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医竟能躲过他手中利刃。
但意外归意外,他并未忘却此行目的,见一击不成,当即便冲向女人,发起第二次攻击。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此刻身在正房的这群人,身子刚往前冲了一步便觉身后传来凌厉掌风,他只得侧身躲闪应战。
与此同时,锦盘抱着小皇孙从屏风后疾步走出。
她把小皇孙交到锦月手里,目光在跟贼人交手的叶晋身上停留了一瞬,观清战局后才看向姜幼安道:“姑娘,这人有表公子对付足矣,阿盘护送您和小公子出去。”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房内火势大肆蔓延,火苗已从床头烧到屏风。
屋里显然不能待了。
可既有火箭射进房内,那便说明院外也有贼人潜藏。
姜幼安冷静下来迅速分析局势,当机立断道:“走耳房,小心些。”
耳房中有水,若外头还有火箭,或可抵挡一二。
锦盘颔首领命,立即手持长剑走在三人外侧,护送殿下和小皇孙撤去耳房。
第二支火箭便是在这时射/进房内,“铛”地一声穿过窗,落在立在墙根的箱笼之上。
见状,正在跟叶晋激烈缠斗的报信人便想逃走。
他本是柔然人,当年镇远军攻下定州,他们十二人奉可汗之令潜入军中成了大燕小兵,但镇远侯狡黠,不到一年就将当年潜入镇远军中之人全都揪了出来处死。
那时他年龄小才八岁,胆子也小,兄长们都护他,不曾让他做过任何任务,这才有幸存活于世。
这些年他一直蛰伏,如今镇远侯在战场失踪,生死难料,正是他杀其妻儿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但外头突如起来的火箭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无法再接近镇远侯妻儿。
而今眼见不敌,他就想让外头这波人了结镇远侯妻儿的性命。
可他叶晋岂会放过他,见其分神,他飞快取下扎在屏风上的匕首,在此人转身之际瞬间自背后刺入其心脏。
那报信人的双眼不甘怒睁,口吐鲜血,还想出手反击,却在回身时身体一僵轰然倒地。
叶晋冷冷扫了眼尸体,寒着脸赶去耳房护卫姜幼安。
然而刚刚穿过火海,他眼前竟一片眩晕,耳房的门忽然生出无数重影,他费力推门,身形踉跄,却怎么都迈不动脚。
就在这时,一只手倏地拽住叶晋手腕将他拉进耳房,紧接着一勺透心凉的凉水“呼啦”一声浇到他脸上。
叶晋总算恢复一丝清醒,看向泼他水的姜幼安连忙道谢,又问:“怎么回事?我方才怎么晕乎乎的?”
姜幼安边听边倒了颗清心丸给他,道:“是火箭,那上头绑了迷香,有致晕之效。”
叶晋闻言立马接过药丸塞进口中,又转头看了眼早就倒地的报信军卒,狐疑:“既有火箭和迷香,他又何必犯险?”
话音刚落,窗外竟又有数支火箭袭来。
幸好这时高二和三娘都闻讯赶来,此刻已将火箭全都拦在房外。
但即便如此,房内火势也已不可遏制。
姜幼安迅速抄起手边的木桶盖,一边往耳房外门撤一边对叶晋道:“他们背后或许不是同一个主子。”
可惜那报信人已死,再无机会审问。
叶晋闻言不禁有些懊悔,早知方才便不该下死手,留那人一命。
不过眼下境况危机,这念头也只是一闪即逝,他很快便将心神用在护卫表妹和小皇孙身上。
及至耳房外门前,叶晋便对锦盘道:“你留守,我先出门探路。”
锦盘点头,立刻护着三人退后。
叶晋则在她们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时推开挡在门边的木桶,举着只能遮挡上半身的小木桶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出房门。
高二和三娘见状顿时向叶晋围了过来,两人一个持剑挡箭御敌掩护一个手持弩箭伺机反攻。
只是如今眼前并无敌人踪迹,只有不时飞入院中的一支支火箭。
叶晋环视四周,不禁蹙眉:“齐荣在何处?”
高二急声回禀:“他悄悄从后门跳了出去探查敌人方位和人数,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