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58)
姜幼安自然听见了方才锦月高喊的声音,抬眸掀帘,正巧看见萧伍从锦月手中接过披帛。
她不禁扬眸,弯唇轻笑:“劳烦萧公子了。”
萧无衍闻声立时回了身,黑眸定定望她,待看清她脸上毫不掩饰因他而扬起的笑意,压在他心头的那股烦闷才总算消散了些。
他抬脚走过去。
姜幼安也在看见他动身之时放下雨帘,手握书卷走到书
房门前,打开房门。
萧无衍恰好行至门外,雨丝斜斜吹入廊檐顷刻间打湿两人衣摆,他忧心顾幺幺受寒,顿时展开披帛,在为她披肩的同时便迈入书房牢牢揽住她的肩,迫使她向后退了两步。
“小心着凉。”
低沉悦耳的声音如风般掠过姜幼安耳侧,她轻抬眼睫,几乎本能地伸手攥住他腰侧衣衫。
这本是为了不让自己摔倒才做的事。可在站定后,姜幼安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心头却莫名生出一丝缠眷之心,让她下意识间将他的衣衫攥得更紧,不想丢开手。
萧无衍的呼吸毫无意外地紧了紧。
他低头看见近在咫尺的脸颊和她欲语还休的眼眸,这瞬间,那股憋在心头的烦闷悉数化成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
分明还隔着衣衫,但被顾姑娘手指触摸过的地方却好似被点燃般滚烫。
他的腰腹倏然发紧。
萧无衍顿时偏眸,不敢再去看顾幺幺。
一室静谧,唯余珠落玉盘似地雨声在他们耳边回荡。
两人克制而躁动,既让理智控制着不要太靠近,又让情欲驱使着不想后退。
须臾,姜幼安终于松开他腰侧的衣衫,垂眸轻声:“雨急,劳萧公子关门。”
萧无衍闻言呼吸却更紧了,猝然回眸看向顾幺幺,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不禁轻咳一声:“幺幺,我晚上还要当值,便不久留了,明日再来看你。”话落便坚定转身,头也不回地迈出书房。
姜幼安闻言轻怔,一抬头就看见萧伍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百思不得其解,抬脚追出书房:“你走这般急做什么?我还有话要说。”
廊檐下,萧无衍的背影一顿,似乎是挣扎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向顾幺幺,人却不肯再靠近:“何事?”
而这一刻,姜幼安却福灵心至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要逃,原来方才他误会了她说的话。
她忍笑,不禁调侃::“萧公子,我劳你关门就只是关门,可没有别的意思。”
“……”
萧无衍微哂,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别处,低声嘴硬:“萧某不曾误会。”
“哦,那还有一事——”
姜幼安慢慢走向他,及至身前,微微踮起脚尖寻到他不敢看她的眼睛,迫使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才弯眸含笑道:“我让表兄去军营了,萧公子,你说我们的亲事会顺利吗?”
萧无衍却黑眸微震,方才还躁动不堪的心瞬间冷静如雨:“秦兄去了军营?今日?”
姜幼安见他这般反应不禁心生疑惑:“莫非你还不曾与顾老先生说定亲之事?”
萧无衍敛神,薄唇微抿:“尚未。”——他未曾嘱托,只望师父与秦晋商议婚事时能瞒住他的身份。
这厢姜幼安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见其神色担忧,似乎是不想让表兄这么快去找他师父商定婚事,脸上笑意不禁敛去:“那倒是我操之过急了。”
见她这般生气模样,萧无衍迅速掩下心中担忧,镇定哄道:“幺幺,昨日是我要秦兄早日去找师父商定亲事,未曾早些将你我的亲事告诉师父,是我考虑不周。”
姜幼安轻哼一声,转过身不看他了:“我说过,我并非一定要与你成亲。萧公子,今日我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心生犹豫,这门亲事如今还可以不作数。”
萧无衍眉心竖起,疾步绕道她身前:“顾姑娘,萧某绝无此意。”
姜幼淡淡掀起眼睑:“当真?若错过今日,日后你可没机会再反悔。”
萧无衍黑眸轻动,从下定决心那一刻,他便再不曾动摇。
但她呢?若她知晓他的身份,是否仍然愿意与他成亲?
可事到如今,即便她不愿,他也不会再放她走。
萧无衍眸深如海,忽地上前一步揽住顾幺幺的腰肢,薄唇轻轻贴上她的眉心,继而喉结微滚,低头凝视着她略显惊慌地眼睛道:“萧某此生无悔。”
他嗓音喑哑,却将每个字都说的坚定。
继而又问:“那你呢?顾姑娘?倘若将来,你发现萧某并非是你以为的模样,可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姜幼安此刻的心绪却有些怔松。
她万万没想到萧伍会亲她,会这般直白而又大胆的表露心意,毕竟方才在书房,两人靠得那样近他都没敢动她分毫。
如此意料之外的事让她神色间难得的露出两分惊慌,但好在她自小便经历过许多大场面,转瞬间就将这抹惊慌掩了去。
她强自镇定,立时倨傲地抬起下巴,分毫不肯退却地回应他的质疑:“自然也无悔。”
雨声骤然间更急。
四下并无他人,但天与地,青石与风,头顶的廊檐与院中的芭蕉都听见了两人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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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衍匆匆赶回军营时天边的雨已经停了。
日暮降临,满路泥泞,他问过守备军,知道秦晋早在半个时辰前便离开了军营。
诚然,秦晋也与师父见过面。
早在与顾幺幺相识之初,萧无衍便将自己和师兄的身份交待过守备营,后来他们搬来苍鹤,他亦曾交待守备营将士,将来若有顾氏医馆之人来寻“萧伍”和“顾勺”,切不可怠慢,只需提前派人去他和师兄帐中通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