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65)
但他早已习惯被无数或明或暗的眼睛审视,面上未见丝毫慌乱,只是从容的做着自己该做之事,翻身下马,又朝顾幺幺伸出手,轻揽腰肢将她抱下马来。
锦月瞥见这一幕,迅速垂下眼睑全当没看见,只要萧公子不过分逾距、不惹姑娘不快,她自然不会扫了姑娘兴致。
叶晋亦收敛起了打量眼神,只是余光还观察着萧伍与表妹之间相处的分寸。
只不过他在男女相处上并没什么经验,在看见萧伍只堪堪将表妹抱下马便快速收回双手后就收回了视线,暗道表妹应当没有欺负萧兄弟。
却没注意到,萧无衍手背上因极力克制不触碰顾
幺幺而涨起的青筋。
……
顾幺幺和萧伍的亲事最终定在二月初三。
其实二月有不少宜嫁娶的好日子,初四、十二、二十七等等皆是,可尝过些许甜头的两人哪舍得将婚期往后定?
萧无衍瞧见萧陆呈上来的良辰吉日时,想都未想便径直定了二月初三。
姜幼安多少还理智些,问过表兄,确定二月前便能准备好成亲事宜后才轻抬素手,点了点二月初三道:“那便这日罢。”
送过聘书,定下吉日,纳吉、请期之事便算了结。
这期间,姜幼安还派叶晋和锦月两人往萧宅送了聘礼以及礼书。
那日是九月十九,适逢休沐,萧陆前一日照例随侯爷回了朱雀街住下。
思及侯爷次日清早自会策马跑去顾氏医馆蹭饭,明日不必早起,他晚上便睡得格外踏实,直到日晒三竿才醒。
且是被外头熙熙攘攘的议论声吵醒的。
萧陆烦闷地翻身捂住耳朵,不料那喧闹声却不绝于耳,始终不散。
半晌,他终于败下阵来,一边叹气一边嘟嘟囔囔地起床趿上鞋子往院子里走。
侯爷这院子处在朱雀街的西北角,偏僻,平时鲜少有人往这儿来,真不知今日是出了什么鬼热闹?
正这般想着,萧陆一打开房门却险些被惊掉下巴。老天爷啊!他眼前里怎么有一箱又一箱系着红绸的东西?而且这些箱子都快把院子塞满了!他抬起脚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落……
与此同时,院子外头邻居议论发酸的声音终于清晰传进他耳里——
“这家姑娘被哪家公子看上了,竟送来这么多聘礼?”
“啧!你不知道?这哪是聘礼呀,分明是卖身钱!”
说起卖身钱,发问那人顿时了然:“莫不是顾氏医馆那女东家?早些时候便听说她要招婿,不过她只是开间医馆就这般有钱吗?莫不是还干着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勾当?”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你们别看萧家穷得要入赘,但听说这家两兄弟都在镇远侯跟前当差呢。”
“是啊别乱说!你们不怕惹麻烦我们还怕呢!”
方才不怀好意议论的两人很快便被知晓些内情的邻居反驳,接着又有人道:“而且这女东家好似是从宁州来的,那宁州不知比咱们苍鹤富庶多少倍,人家家里有些银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谁说不是?若没些家底哪会千里迢迢的从宁州跑来苍鹤招赘?”
“对啊!况且顾东家可不是只有一间医馆,我有亲戚住在商县,听说那里也有一家顾氏医馆。”
“咦,我姑姑和姑丈住在青禾镇,他们那里也有一家顾氏医馆,而且我姑丈还去看过诊,常夸医馆大夫医术了得药到病除……”
“原来有三家医馆!”
“那这顾家倒真是有钱!”
“……”
院子外的议论顿时更热闹了,甚至有人后悔,前些时候顾家表兄找王媒婆给顾姑娘相看时没让自家不中用的儿子到顾姑娘跟前表现表现。
“行了行了!后悔什么后悔!人家顾姑娘只看得上我兄长!”
萧陆好不容易穿过层层箱笼,终于走到院门前,言笑晏晏地看着院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们道:“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娘伯父伯母们,咱们该散就散了啊,待回头我家兄长与顾姑娘成亲时再请诸位来府中喝喜酒!”
他情绪转变得很快,前头那句听着像是在敲打众人莫要言语不敬,后头这两句话音却又软了下来,亲亲切切地招呼众人又诚邀众人日后来府中喝喜酒。
围观邻居到底还是老实本分的百姓,心里虽有些弯弯绕绕却并不多,尚未反应过来生气便被萧陆后面的话安抚住,笑呵呵地回应着“一定!一定!”便转身散了,各自回家去。
其中便是有个别砸么过味来的聪明人,见自己势单力薄倒也不敢跟萧陆撕破脸,只没好气地瞪萧陆两眼就背着手愤愤哼着走了。
叶晋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今日之所以这般高调,其实是他和殿下对萧家兄弟的最后一层考验。
诚然,即便他们表现有失,表妹和萧伍的这桩亲事仍然会成。
只是日后他们如何待萧伍又如何待他的家人,必然会有另一番考量。
幸好,今日萧家兄弟的表现没让他们失望。
萧陆虽生气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且未损表妹与萧家颜面分毫,就凭三言两语敲打劝散众人,避免了与邻里交恶。
而萧伍更是宠辱不惊,不仅没有因周围人议论而露出半分窘迫不堪的表情,反倒似乎有些满意表妹的看重,竟径直走到他跟前道:“秦兄,若将吉日定在腊月,可有不妥之处?”
叶晋:“……有,来不及。”
萧无衍沉眸试探:“何事来不及?”
叶晋却只是淡淡啧了声:“表妹要求高着呢,她的凤冠霞帔最快也要正月才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