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77)
姜幼安关上书房门,回身看向萧伍,忽地扬唇笑了笑:“萧公子,如今可以脱掉外袍了吧?”
萧无衍:“……”
逃无可逃,只能认命。
就见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镇远侯这会儿竟是羞愤的脸都红了,好一会儿才在未来娘子的灼灼目光下脱掉外袍。
虽然天寒,但他里头衣裳除了布料厚些几乎与夏日没有差别,褪去外袍后便只剩白色里衣跟一件靛青色长衫。
是以姜幼安一眼便看清他的伤口在何处,不得不说,那位置……确实有几分刁钻。
她走过去,伸出手指点了点萧伍腰腹,瞧着那处伤口有些想笑但又生出一丝后怕:“真没伤着?”
萧无衍倏地攥住她“指指点点”的手,似是有些恼羞成怒地将她拥进怀里,呼吸微紧:“没有,顾姑娘可不能借此悔婚。”
姜幼安唇角微扬,故意捉弄他道:“怎么会?我们的亲事不会有变,若成亲后萧公子不能令我满意,那时再和离也不……唔,你做什么?”话未说完,她忽然被打横抱起。
萧无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软塌旁,倾身压下,薄唇抵在她耳鬓厮磨:“幺幺,莫说这种话,我绝不会与你和离。”
姜幼安耳垂发烫,瞬间被他勾起情思,可萧伍毕竟伤着,便是再想,那事也不能做。
她拦住他在她身上作弄的手,轻轻喘息:“先看伤。”
“……”萧无衍满腹郁气顿时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打散,他脸色莫测,黑眸似怒又似愤地盯着顾幺幺眼睛,许久才败下阵来,微微向后撤了撤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轻启薄唇:“非看不可?”
姜幼安的呼吸渐渐喘匀了,凤眸似火般坚定:“嗯,非看不可。”
伤在侧腰腹下,那般相近,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萧无衍却还想挣扎,起身离开软塌:“对了,信上说有事相谈,是为何事?”
姜幼安原本是想将借萧伍的口将“诱敌之策”告诉镇远侯,谁料镇远侯竟与她不谋而合,如今已然将刑罗忽悠瘸了。
那她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事,只是想你了,想见你。”
姜幼安信口开河,拢了拢衣裳从榻上坐起,继而拽住萧无衍的手又将他拽回软塌。
这话显然不是真话,可甜言蜜语过人耳,萧无衍哪还有心思追究?不仅不追究,他甚至乖乖坐回软塌,认命般解开长衫,任由顾幺幺打量他的伤口。
那伤口确实不深。
只是划破了皮,流了点血,再加上来回骑马颠簸才让它看起来显得有些蜿蜒可怖。
姜幼安瞧着不禁蹙起眉心,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心疼道:“这里可不能留疤,你今晚不要骑马回军营了,一会儿敷完药便宿在后院厢房。”
萧无衍闻言不可谓不心动。彼邻而寝,一醒来便能立即见到幺幺,这是决定与她成亲那日起,他便一直期待之事。
可惜今日还不行,穆克和柔然细作皆押在镇远军密牢,他不能放任不管。
思及此,他略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幺幺,侯爷有令,我等必须回营,今夜能来城中见你已是侯爷格外开恩。”
又是镇远侯!姜幼安听罢给萧伍敷药的动作都重了些,忍不住气愤道:“他手下没人用吗?怎么老找你做事?找你做事又不令你擢升,岂不是要你白白出生入死?”
萧无衍听得眼睫一颤一颤,静了好一会儿才问顾幺幺:“想让我擢升?”
姜幼安闻言轻怔,忽觉方才自己说得太多了,不由敛眉垂眸拿起纱布给他包扎:“也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不想让你平白无故地去做险事。”
她到底是有私心,若镇远侯太过看中萧伍,将来善后恐怕要麻烦许多。
而萧无衍无声描绘着她的眉眼,心中亦有决断:“我明白了。”
第42章
“莫怕,是我。”……
黎明时分,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了。
苍南山百里外,甘州城墙巍峨森严,经受风雨洗礼的青砖灰石仍然古朴如山,据说甘州城墙上的一瓦一砾皆是当年游历甘州的仁宗亲手所选。
可惜这样一座本该坚硬稳固的城,却在二十年前被废王姜城拱手相让。
尘沙飞扬,镇远军小兵孤身骑马穿行,最后停在城墙百米之外。
而城墙之上,柔然守卫头戴斗笠持枪镇守,远远瞧着人影还以为是数日前潜入苍鹤的穆克将军回来了。
直到利箭划破高空,锋锐箭鸣自耳旁呼啸而过,站在城墙上的柔然守卫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应敌。
然而此时小兵已策马离去,只留给他们一个融进尘沙的背影。
守卫只好转身去看那支稳稳当当地射进城门牌匾的箭,便见箭上果然挂着一封密函,其中一人登梯将其取下,急忙奔向大将军府。
半个时辰后,苍南山。
小兵回营后直奔中军大帐复命:“启禀侯爷,密函已送至甘州城门。”
此时天光乍破,诸将皆在帐中,闻言脸上皆露出喜光,被刑罗恶心这么多天,如今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侯爷!末将请兵御敌!望侯爷恩准!”刑罗性情鲁莽,素来经不得激,此番收到密函极有可能抗旨出城,上回交战,齐雷没在刑罗手中讨到便宜,心想这回定要杀杀他的威风!
萧无衍稳坐公案之后,黑眸轻抬:“准。”
齐雷面色一喜,当即拱手领命,离开大帐。
齐阳看眼兴冲冲离开的兄长,又悄悄看了眼瞧不出喜怒的侯爷,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