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95)
香脆一点还是酥软一点?”
萧无衍闻声回神,旋即掩眸失笑:“娘子误会了,这份便很好,我很喜欢。”
姜幼安不太信,拿手帕轻轻擦去指尖酥油:“此事无需迁就我,府中有厨娘,你喜欢什么口味届时让厨娘做就是。”
萧无衍轻轻摇头:“何谈迁就?我当真喜欢。”
姜幼安觑他,凤眸中满是狐疑:“可你方才分明蹙了眉,那不是不喜是什么?”
这话倒是让萧无衍顿了片刻,好一会儿才望着顾幺幺的眼睛坦诚道:“只是想起一位故人。”
“娘子喜欢的马蹄酥味道恰与他相似,六岁那年……便是他赠我马蹄酥救了我一命,我才开始喜欢这道点心。”
姜幼安:“……马蹄酥如何能救人性命?夫君幼时又出了何事?”
萧无衍闻言黑眸微颤,似是不愿回忆过往,只沉声道:“彼时我快要饿死,他赐我食物,自是救命之恩。”
所以当年小太子故意将吃食扔到他脚边时他并未察觉那是折辱,还以为小太子是真心救他,是当真看重他。
他曾满怀妄想,后来才明白何为君在上,太子愿意赐他一条活路便已是无上恩典。
他不该奢望站起,该匍匐于地,该粉身碎骨淬成利刃,做其手中刀。
姜幼安眼睁睁看着萧伍神色愈来愈不好看。
他在她面前从不会将情绪这般外露,如今神色掩都掩不住,显然那段过往于他而言并不美好。
她不想看他回忆痛苦,眉心不由打结,故意摸着萧伍的脸颊说道:“如此说来是得好好谢他,不知这位故人是男是女?今日婚宴夫君似乎没宴请她,不如改日我们携礼登门拜访?”
萧无衍早在顾幺幺摸上他的脸时便敛起心神,这会儿听见她明显吃味的话语,顿时哭笑不得:“幺幺,他是男子,且自从我少时离家参军便不曾再见过他,如今更是失了联系,大燕幅员辽阔,天南地北,谁知他去了何处?”
“哦,这样啊……”
姜幼安将自己快要拧成结的眉头慢慢放平,适时扬了扬语调:“那真是太可惜了,这样就只能等将来战事结束,夫君得空回老家时再想办法与他联络……”
她在“联络”两个字前加了一堆条件,是何心思昭然若揭。
萧无衍闻言忍俊不禁,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顾幺幺微微张合的唇,终是俯身堵住她脆生生的音调,舌尖轻抵她的贝齿,撬开牙关,轻卷舔舐,继而极尽温柔地与她缠绵。
这是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吻。
姜幼安很清晰的感受到,萧伍亲他时欲念很浅,似乎只是单纯地亲,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可是很奇怪,她的心跳竟比先前行房时还要慌几分。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慌。
新奇,悸动,又无端发软。
好在这种“慌”并不让人难受,甚至让人有些愉悦,思及此,姜幼安凤眸微阖缓缓回应起萧伍的亲吻。
*
军卒成亲本有九日婚假,可萧无衍是一军主帅,如今又逢年节,即便年前已经没日没夜的赶,如今中军大帐的公案上也还是堆着诸多等候处理的公务。
是以他这假定然是休不成了。
清晨,他陪顾幺幺用过早膳后便要回军营。
姜幼安此前并不知此事,乍然一听,当即便表达出对镇远侯的不满:“我朝律法可是言明,春正至少七日假,婚娶当休九日。”
“若逢无战,军卒每隔三五年亦可回乡探亲,除去路上脚程,短则能留家十五日,长则足有三十五日呢。可我自认识你以来,除了旬休几乎不曾见你有过清闲,甚至有时旬休都会被留在军中办事,他堂堂侯爷何时成了周扒皮?”
“……”
萧无衍哑口无言。
幺幺成亲前怕不是特意找了《大燕律》来看,竟将他大燕将士休假之事摸得如此清楚……
可惜他正是她口中的周扒皮,如今这关头,军中兵卒或能休假,但他着实不能。
末了,萧无衍只能轻咳一声,心虚找补:“幺幺,恰逢年关军中繁忙,待过了正月,春种之际我便向侯爷告假半月。”
姜幼安凤眸眯起,显然很质疑镇远侯的人品:“他会允假?”
萧无衍立即颔首保证:“当然。”
姜幼安这才垂了垂眼眸轻哼一声:“罢了,表兄说镇远侯昨日派人送来份贺礼,看在这贺礼的份上,我且不与他计较。”
萧无衍莫名如释重负,思及贺礼,又清声提醒:“娘子今日若得空,不妨瞧瞧侯爷送了什么。”
姜幼安闻言轻眨眼眸,其实她并不在意镇远侯送了什么,她只是在意他派人送来的举动,这代表他看中萧伍,愿意给他撑腰。
如此即便军中有人瞧不起萧伍入赘,那人也不敢当着萧伍的面说什么。
背后吠言鞭长莫及,能杜绝当面扫兴就足够了。
不过既然萧伍特意提了此事,那看看倒也无妨。
“好。”须臾,姜幼安轻笑点头,应承下来。
敲定此事,萧无衍心下满足,这才向众人拱手道别,转身出府,策马奔去萧宅寻师父和萧陆。
而在萧伍走后,默默围观一场新婚夫妇“吵架”戏份的叶晋突然有些食不下咽,仰头打了打哈欠,才双眼无神气若游丝道:“表妹,如今不过卯时,我非要与你们夫妻一起用早膳么?”
这厢姜幼安偏头看向叶晋,却倏然敛去笑意眸色沉沉:“我有正事。”
叶晋倏地一激灵,坐直:“何事?”
姜幼安:“若我没记错,聘书上写着,萧伍是定州橘田县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