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折腰(77)

挡住视线的双手被拉扯下来，精壮的胸膛若有若无触碰着鼻尖。

向上，是他凸显的喉结。

向下……卫琳琅没勇气去探究。

“都好，都行……你起开！”屏风后的空间，狭窄逼仄，卫琳琅无处可逃，只能瞪着眼干害臊、干着急。

她在心焦火燎，容恪在细细欣赏她因自己而无措的表现。

唯有这个时候，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个女人眼中是有他的。

他想亲她，想听她含含糊糊的嘤咛打在耳畔。

情难自禁，但那丝旖旎被他压入心底。

他低头，轻嗅她的发丝，然后循着一缕缕柔顺，触及她的额头，浅浅一吻。

“帮我挑一件，卫琳琅。”容恪牵着她，面向收拾得一丝不苟的衣柜。

刚刚那个轻吻，如一缕春风在心间荡开，吹皱一池春水。

卫琳琅摁住心口，久久不能平静。

……他从哪学来的招数，好生会拿捏人心。

放眼望过去，一片乌黑，外面红通通的大太阳都被衬得不亮了。

卫琳琅随手一指：“那件瞅着还鲜亮些。就它好了。”

后来七公主等人见着一袭月牙白锦袍加身的容恪，交口称赞：“乍乍地看见明隐哥哥这清亮的打扮，意外之余，惊艳十分啊！”

她们夸赞，卫琳琅随之点头。人靠衣装马靠鞍，衣裳选对了，人的气质也变了——活阎王也沾了烟火之气，像个俗世凡尘里生活的人了。

赞许过后，七公主想起正事来：“明隐哥哥，我只约了卫嫂嫂，你怎一齐来了？你不用去衙门里办差吗？”

卫琳琅不管，冷眼瞧容恪如何应对。

却闻容恪自在道：“你卫嫂嫂胆子小，夜深不敢独自回家。所以，我就来了。”

七公主回头同二皇子妃对视一眼，噗嗤一笑：“你年纪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宫女带着韫和、怀素上后殿喂东西吃了，二皇子妃现是自由身，可宽心同他们谈笑风生。

二皇子妃看并肩立着的夫妻二人，温温柔柔道：“卫妹妹真是个有福之人。”

眼前突然划过曾经在宫道上撞破二皇子二皇子妃无限亲近的一幕。卫琳琅脸颊一热，回应二皇子妃的视线略见闪烁：“……我给韫和、怀素准备了见面礼。皇子妃，我可以见一见两位小殿下吗？”

容恪不喜一切活物，小孩子尤甚——叽叽喳喳，哭哭闹闹，又吵又烦。听卫琳琅主动提出和小屁孩见面，当场黑脸。

一个不经意的扫视，卫琳琅刚好逮到了现行，忙用胳膊肘碰碰容恪，低语：“你现在的表情简直吓死人。你笑一笑，友善点。”

笑？容恪笑不出。

“你央求我教你，反而不听我的……算什么。”卫琳琅展露不悦之色，“既如此，你也别委屈，离开就完了。”

容恪信守约定，眉头缓缓舒展，嘴角慢慢牵起；笑弧淡得可怜。

这是他的极限，卫琳琅不继续强求。

目光对上二皇子妃的笑颜，她礼貌性回笑。

“母……亲——”

宫女怀里抱一个，手上牵一个，由花。径探出身影。

二皇子妃上前去迎。

粉嘟嘟的韫和顺势栽入母亲怀中，脸贴着脸，奶声奶气唤母亲。

怀素坐在宫女手臂上，撇着小嘴说个不停：“妹妹坏，妹妹……坏！”

温馨而好笑的一幕，打动卫琳琅，令她笑逐颜开，一时把容恪看不惯小娃娃的事情忘却，抓着他的袖口絮叨：“你看他们两个，生得一模一样。若不是穿着不同，我走近观察半个时辰也分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不容他发表看法，又抢着说：“好讨喜的小娃娃，和花团儿一样可

爱！”

她心花怒放的容颜，使得容恪的思绪有一瞬间空白。

“……就那么喜欢他们？”空白过后，隐隐发酸。

冰刀子似的反问，刺醒卫琳琅。

这家伙原就反感，自己喋喋不休，不是自寻不快吗。

她悻悻然，欲松开激动之下缠住的袖角。

袖角从掌心滑走的刹那，手背裹上一片滚烫。

“喜欢他们，而讨厌我——”是容恪在讲话。

他话说了半截，卫琳琅一直在等他的下文，却是再无后话，仅等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漂亮，姐姐。”

一道稚嫩的声音，流入心思各异的二人之耳。

卫琳琅抽手，蹲下身来，接过宝格献上的金锁，拿到韫和眼前晃晃，笑盈盈道：“喜不喜欢？”

小姑娘两只浑圆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清澈的瞳孔照出她慈爱有加的面庞。

“好，看。喜，欢。”牙牙学语的小孩子，讲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卫琳琅笑弯了眼：“那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韫和猛地点点头：“好。”

卫琳琅擎着金锁，挨近韫和，小心翼翼攀到小姑娘脖子上。

“凶，凶哥哥，害怕……”韫和稀疏的两条眉毛耷拉下来，直勾勾盯着她身后。

不必猜，一准是叫容恪唬着了。

卫琳琅一面拍拍韫和，柔声细语安抚，一面直起腰来朝容恪使眼色。

容恪面无表情。

尚有一只金锁未送出去，卫琳琅先不管他，径直凑到怀素身前，不禁伸出指尖点点那胖嘟嘟的小脸蛋。

怀素却扑腾着肉手，一个劲重复：“姐姐，抱。”

二皇子妃笑说：“这小子，一见着漂亮姐姐就喊着要人抱。长大了，定然是块儿整日在姑娘堆里打滚的料。”

二皇子妃诙谐有趣，卫琳琅粲然笑起来：“小娃娃，就爱有人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