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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狗血鳏夫文(155)

作者: 白刑 阅读记录

沈鹤知朝她伸了伸手,但手只是停在半空,他又很快收回。

父女俩闹矛盾,她一个外人待在这里实是不像话,秦香絮想了想,说:“你二人之间想必还有话要说,我便先走了。”

沈鹤知抿了抿唇,说:“臣送公主一程。”

秦香絮默许他跟上。

此时天已擦黑,晚风盘旋呼啸,呜呜的风声哭得凄烈,拍打完檐下悬着的灯笼,就幽暗地朝着更冷更黑处去。

万事万物都隐没于夜色中,唯独落雪积深,白得显眼,秦香絮耳畔除了风声、脚步声,便再没有其他了。

她察觉到沈鹤知情况不对,往日他总东扯西地同她讲话,现今却安静,沉默得好似个哑巴。

秦香絮想,无外乎是放天灯那点事,沈鹤知爱重亡妻,不放天灯定然是有他的打算,但沈玲珑年纪小,就算再聪明,也没大人想得多,很容易误解他去。

她不想玲珑为着此事跟她爹起了嫌隙,开口道:“玲珑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你好好与她说清楚,她会体谅你的。”

“我知道。”沈鹤知说。

秦香絮“嗯”了声,后知后觉她的话有些多余,沈鹤知是玲珑的亲爹,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女儿的秉性了。

意识到这点,秦香絮就再没有开口,他们二人就一直沉默着,直到走到大门。

在要迈下台阶之时,秦香絮侧身与他道:“大人送到这里便可以了。”

沈鹤知疏冷的眼睛还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什么,对她的话无所回应。

秦香絮又喊了声:“大人?”

他这才回神,看着秦香絮,低头说了声:“臣恭送公主。”

秦香絮礼节性地颔首轻笑,抬脚正要从门口的台阶上下去。

结果台阶表面的雪,白日被暖阳融化,等夜里冷下来,雪水又凝结成了薄冰,在台阶表面牢牢地扒着。

她一脚下去才刚用力,脚后跟就一滑,身子重心不稳,眼见着就要跌倒。

幸而有人及时把她扶住。

沈鹤知眼疾手快地揽住秦香絮的肩膀,都未用力,只顺势一带,就把人揽到了怀中。

他本意是想叫她靠贴着他站稳,但秦香絮的身子刚站好,她就用冰凉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揽在肩膀上的手,很用力地把他的手给强行扯了下来。

秦香絮的速度快到极致,在所有人都未及反应过来时,她已然与沈鹤知拉开了距离,像是生怕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多谢大人了。”她垂着眼,不看沈鹤知,说完这句就紧接着对着双儿道:“走吧,你扶着我出门。”

语毕,她也不等沈鹤知如何回应,把手交付给双儿,头也不回地离去,徒留沈鹤知一人原地发怔。

一直等秦香絮上了马车,她的身影被帏帐阻隔,他才皱眉,转身朝里走去。

李成跟在他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主子,小姐那边......”

沈鹤知轻叹一口气,说:“无碍,玲珑会自己从被子里头出来的,过会儿再去看她吧。”

李成对自家小姐的脾气,是了如指掌,她真要闹起来,能几天都不消停,更何况还是在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提醒道:“主子,您哄小姐是容易哄不错,可今儿是小姐生辰啊,她的气没那么容易平,您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我方才有说她会消气吗?”沈鹤知问。

李成不解:“您这话是说......”

沈鹤知曼声道:“此事在她心里,怕是还要存上好一阵,我都清楚,所以方才只说她会从被中出来,却未说她会消气,你弄错我的意思了。”

李成听了他的话,反倒是更加迷茫,问道:“可小姐是因为生您气才躲进被子里去的,她要是自己出来,不就等同于消气了吗?”

沈鹤知欲言又止地看了李成小一会儿,才启唇问道:“小姐房里那么多炭火,你不曾瞧见吗?”

李成反应会儿,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得,敢情主子那么笃定小姐会出来,不是因为认为她会消气,而是觉得她要嫌热。

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事儿。

李成不求着沈鹤知立马去见沈玲珑了。

没过多久,小姐还没那么热。

他朝跟在他身后的手下吩咐道:“去喊管家再搬几盆炭到小姐房里。”

说完这些,李成抬头,见沈鹤知蹙眉,又问道:“主子,您还在为小姐的事儿忧心吗?”

“不,”沈鹤知轻摇了摇头,“玲珑不会生我的气太久,她一向如此,我想的另有其人。”

李成很灵性地开口:“是公主?”

沈鹤知以手轻抵下颌,纤长的眼睫颤动两下,很快就想清楚央央躲着他的

缘由:“是秦飞鸿。”

李成眼珠子一瞪,“您、您在想二殿下啊?”

沈鹤知没注意他惊愕的眼神,只回忆着近几个月来的事。

秦飞鸿虽然明面上还是摆着那张无懈可击的笑颜,见着他说话也客客气气,但每逢他带玲珑去公主府时,他总是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派人来请他到府上,美其名曰有要事相商。

然而,秦飞鸿口中所谓的要事,不过是他不知翌日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配什么款式的腰带罢了。

沈鹤知从前一直忍着,但今日细想,却发现有些细节,他一直忽略。

秦飞鸿是从何时起,开始变成这模样的?

沈鹤知叹口气,问着李成:“段登达何日致仕回乡?”

李成仔细回忆说:“后日。”

本来段登达早该致仕退隐,奈何上级不在,下头人手不够,时至年关,偷窃之事又常有发生,因而秦景便一直留他到如今,叫他将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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