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鳏夫文(166)
秦景立即反驳道:“若事实真如你所说,你当初为何要拒婚?!”
“因为......公主当时与臣闹性子,不愿与臣成婚。”沈鹤知说,“臣怕她拒婚会惹皇上动怒,思来想去,就先替她开了这个口。”
秦景骤闻此言,心神震骇直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王勋及时把他扶住,恐要跌倒。
他拿手指着沈鹤知,因为生气,食指都在小幅度地颤抖着:“你......你们......是把朕当猴儿在耍吗?你们实在是放肆!”
秦景用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因为发怒体内血气猛冲,害得他都快要喘不过气。
王勋见状就担忧地问道:“皇上,您没事儿吧?”
秦景一把甩开他搀扶的手,努力站直身子,这才开口道:“当初说宁死娶的人,不是你吗?难不成朕记错了?”
他说着冷冷地看一眼王勋。
王勋立马点头如捣蒜,脸上横肉颤动,有些许滑稽,开口道:“皇上没记错,奴才也记得沈大人是这么说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景的心气儿总算是顺了些,他微微昂起下巴,冷笑着看着沈鹤知,眼中满怀嘲讽,就像是在说——当初朕可没有逼你宁死不娶,话是你说的,如今你再怎么反悔也迟了。
秦景试图以这作为沈鹤知耍弄他的惩戒,等着看对方满脸张慌,后悔不迭的表情。
可沈鹤知只一脸的云淡风轻,应声说:“是啊,臣是说过宁死不娶,所以今日求皇上赐婚,是抱了入赘的打算。”
秦景一听,眼珠子一愣,张口道:“你——!”
他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鹤知的巧思善辩,秦景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他真是没料着,沈鹤知就是在抗旨那样动辄死生的场合,居然也能给未来的自己留条后路。
“臣与公主两情相悦,还望皇上成全。”
他话刚说完,秦景就咬牙切齿地接声道:“好啊你,你真是好得很!”
沈鹤知一言不发,任由他骂。
秦景恨恨地看着他说:“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想杀了你!!”
沈鹤知觉察到他话语中的关键,出声道:“想,便是不杀的意思。”
他看向秦景,微笑道:“皇上是同意臣跟公主的婚事了?”
平心而论,秦景很少见沈鹤知笑,也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确实好看,可他如今根本没有半点要欣赏的意思,看沈鹤知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
听他这么说,秦景很不给面子地就说道:“朕什么时候说同意了!你给朕滚出去!”
沈鹤知开口:“皇上......”
“朕叫你滚,没听着吗?!”秦景朝他大吼。
王勋见沈鹤知好不容易才捡回条性命,生怕他再作没了,皇上能忍一回已经算是他的福气了,哪儿能有再忍一回的说法。
当下不顾沈鹤知的意愿,几乎是连推带搡地把人给赶出了养心殿。
沈鹤知站稳后,正欲回眸,养心殿的大门已然被人轰的一声关上,激起来的烈风,让他衣袍都轻轻掀动。
秦景这是摆明不想再看见他。
沈鹤知清楚,所以走出养心殿后,稍有停留,便迈着步子朝宫门的方向去。
李成早等着了,见他出来就立马迎上去,期盼道:“主子,皇上那里情况如何?”
沈鹤知淡然地回道:“他还不肯。”
“不肯?!这......这......”李成犯了难:“皇上要是不肯的话,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他会点头的,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与李成相比,作为当事人的沈鹤知,显得万般从容。
李成听他语气如此笃定,不由得问道:“主子您对皇上的心思就这么有把握吗?”
沈鹤知轻叹了口气,解释说。
“因为我与他一样。”
“也有视若瑰宝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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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王勋小心翼翼地给秦景奉茶。
秦景平日喝茶都是慢条斯理的,今日因着大动肝火,直接牛饮,一杯茶三两口就下了肚。
他喘着粗气,一言不发,把茶盅重重地拍在桌上。
他是随性了,养心殿内外的扈从听得身子一颤,仿佛那茶盅是法场上砍头用的示牌。
秦景拿起一本奏折,随意地翻看,才看了两眼,就怒不可遏道:“庆州布政使写的这是什么字,狗爬一样,他好意思呈上来给朕看,也不怕污了朕的眼睛!”
他将那奏折用力甩远,又拿了本新的,王勋本想着皇上换个新折子,能换个心情,谁料秦景更生气了,直接将那奏折撕得粉碎,愤怒道:“朕好不好,轮得着你来问吗?!!”
王勋原先还对秦景的举动感到困惑,这会子可算是想清楚了,皇上哪里是对奏折不满,分明是对某人不满,但又拿那人没辙,只好用奏折解气。
“皇上,合阳公主的婚事,您打算如......”王勋刚出声,秦景就甩来冷厉的眼刀,他立马识相地把手朝嘴上一盖,不说话了。
“这个沈鹤知,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秦景骂完犹嫌不够,作补道:“说小人都是抬举他,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秦景以手握拳,用力地捶着桌面,仿佛桌面是某个人的脸一般。
“是是是,皇上说得都对,那沈鹤知就是个畜——”
王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刚开了个头,秦景就用力地踹他一脚,不悦道:“大胆,畜生也是你能骂的?!”
若说刚才王勋还觉得皇上的态度模棱两可,此话一出,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用手边抽着自己嘴巴,边道:“哎哟,奴才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合阳公主的心上人怎么可能是畜生,一定是那公忠体国、晓畅戎机的绝世英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