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鳏夫文(32)
沈玲珑扣着手,有些腼腆:“那、那好吧。”
秦香絮就牵着她,朝林子里走,转身交代随风道:“过一阵子来找。”
随风:“是。”
后山的景致跟上次来时别无一二,天高云淡,满山芳菲,娇嫩的桃花簌簌飞舞,飘雪般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说不出的清新怡人。
秦香絮牵着沈玲珑,踏上粉色的土地。
沈玲珑很好奇地仰头看着周围,问着:“我们躲哪儿啊?”
其实躲哪儿都没差别,就张禀山那紧张的模样,只怕时间一到,他就急匆匆地来找,而他找她们,就跟杀鸡用牛刀般容易,只怕呼吸间就找着了。
但秦香絮不想叫沈玲珑那么快对躲猫猫失望,四处看了看,找了个树木稍微密集些的地方,把她带了过去,说:“咱们就待在这儿吧。”
别的能躲的地方,就只有杂草堆了,那里不太干净,秦香絮不想去。
沈玲珑也不想去,就干脆地在树下弓着身子,看着她们来时的路,等随风他们来找,等着等着,她突然有些担忧道:“爹爹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吧,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呢。”
左右这里不过她们两个,找的人也未曾来,秦香絮就与沈玲珑说起话:“你爹平日是什么时候回来?”
沈玲珑坦然道:“一般都回来得晚,有时还会整日的不见人,也就是我娘忌日这些天,他才会回来得早些,不然我就不担心了。”
秦香絮问:“那他不在的时候,你都一个人吗?”
沈玲珑说:“嗯,爹爹不许我跟旁人说话的,府里的下人也是看到我就躲。要是娘亲还在就好了,有她在,玲珑就不会孤单一个人。”
她语气里没有悲伤,却听得秦香絮心里一痛,她将这情绪归结于对孩子的怜爱,伸手在沈玲珑头上轻抚,想要以此安慰。
动作间,秦香絮眼尖地看到什么,霎时脸色一变,将沈玲珑揽入怀中朝侧边一躲。
这一躲,叫她身子不稳瞬间跌倒在地,但手却还牢牢地护着沈玲珑。
沈玲珑没有受伤,她却感到一阵尖锐的痛。
但秦香絮没时间考虑,只赶紧从地上起来,带着沈玲珑朝外跑,她从没有跑得这样快过,以至于耳边的风声都在呼啸。
等好不容易跑到外头,秦香絮才如释重负地松开手,身子瘫软,心有余悸地喘气。
双儿见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脸色一白:“公主,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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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知闭眼,静静地听李成训斥张禀山:“小姐非要去,你就不能拦着吗!现在好了,不仅小姐差点被毒蛇咬伤不说,公主还摔伤了手,你有几条命够罚的!”
张禀山头快要垂到地里去。
沈玲珑也垂着脑袋,手指扣得快要打结。
沈鹤知睁眼,把她局促的模样收进眼底,正想说几句,就听得房间里头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呜呜呜,好痛,我要死了——”
令狐率焦躁的声音紧随其后:“公主哟,您可千万别乱动啊,这骨头的事儿一个治不好,这辈子都要受其害啊!”
秦香絮抽抽噎噎,哭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齿缝间溢出:“可是我疼嘛!”
闻言,沈鹤知的视线不再落在沈玲珑身上。
他回头,沉着脸看向秦香絮的位置。
李成暗道不好。
主子鲜有这般情绪外漏的时候,若出现,定然是心情差到了极点。
公主来的这几日,天天带着小姐在外头胡玩也便罢了,怎能让小姐连每日的功课都荒废,换作是他,恐怕只会比主子更生气。
果然不出李成所料。
下一秒,沈鹤知就冷冷开口:“不许哭。”
第21章 头疼。
秦香絮是个顶怕痛的性子,平日里就是小剐小蹭都要哼唧好一阵,更何况是如今的手腕扭伤。
所以听完沈鹤知的话,不仅没收敛哭声,反而更加委屈道:“我都要疼死了,你还这么凶我!你有没有良心!”
平日沈鹤知一句话下去,哪儿有人敢呛半个字,也就是秦香絮,不仅反驳,眼泪还流得更凶,一滴一滴跟串珠似的。
沈鹤知眉眼间泛着冷意,虽什么也没说,但自有股子气势凌人在。
在他身旁的人感到一股沉沉的气压,一个个的都屏住呼吸,生怕不小心碍着他的眼。
李成听着耳边秦香絮仍不肯停的哭泣声,脸上浮现出不忍的表情,公主要是再这么哭下去,他真拿不准主子会做出些什么。
沈鹤知像是终于受够了哭声,凝眸看着秦香絮因哭泣而颤抖的身躯。
他的眼睫很长,鸦羽般黑沉,其下的眸子更是凉彻。
李成在心中为秦香絮默哀。
主子接下来肯定要狠狠训斥公主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沈鹤知并未有任何夹枪带棒的讽刺之语,他只是对令狐率道:“你力度不能再轻些?”
李成表情一愣。
令狐率如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用的力道已是最小,要是再如沈鹤知所言轻些,哪里还是医治,只怕是跟挠痒痒差不多。
可挠痒痒治不好扭伤啊!
令狐率思考间已然有了定夺。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在这边跟公主耗着,还不如趁她不注意,猛地将手腕接好。
“公主,您忍耐些。”
令狐率说着,手下的力度倏地加大。
他医术确实高明,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完成了接骨的动作。
秦香絮只觉得手腕的疼痛突然剧烈,但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令狐率就撤了手。
这一撤,腕子上的痛感就比方才少了许多,虽然还是痛,但至少是在能承受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