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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狗血鳏夫文(98)

作者: 白刑 阅读记录

皇上想做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底下的人可就难受。

王勋一想他前脚道喜,后脚收旨的,以合阳公主的脾气,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不在话下。

因而王勋在养心殿得到命令后,就一直琢磨过会儿的措辞,想尽可能的把公主的怨气降到最低。

世事弄人啊,谁能想到他刚出养心殿,就碰上祖宗了。

还是两位。

王勋精明的绿豆眼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来回转,看出二人之间氛围有异,便知以沈大人刚直的性子,显然是已将拒婚的事告诉公主了,

王勋叹口气,行完礼,视死如归地朝双儿伸手:“双儿姑娘,把那圣旨拿给奴才吧。”

双儿右手握着圣旨,一脸的困惑:“为什么?”

王勋听得心里一跳,问道:“沈大人没把事情告诉公主吗?”

秦香絮疑惑:“什么事情?”

“当然是他退——”王勋话说到一半转了个弯,“是皇上收回赐婚圣旨的事儿。”

王勋想,还是别将沈鹤知拒婚的事言明为佳,虽然这件事公主以后也会知道,但怎么知道,都比在拒婚当事人面前知道要好。

闻言,秦香絮用双手捂着嘴,明艳的眸子睁得滚圆,说话的音调也拔高:“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王勋一听她这语气,低头别眼都不敢看,只赶忙从双儿手里要回那道圣旨 ,说:“皇上的旨意,奴才也——”

语至一半,那头的秦香絮已拉着双儿的手,小跑着离开,俨然是伤心过度,要去找皇后娘娘哭诉了。

沈大人则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凝望着公主离去的方向,等公主都跑没影了,还在看。

王勋觉得沈大人刚拒完婚,大抵不会是在看公主,但他抬头,只看到那些肃立的殿阙重楼,都是看了几十年的老东西了,没什么可看。

便问道:“沈大人,您在看什么呢?”

经他一出声,那死水般沉寂的人才回过神,沈鹤知收回视线,竭力平静道:“没、没什么。”

他说完,便朝宫门外的方向走。

王勋站在原地又打量两眼。

沈鹤知身形颀长,姿态又优雅,以往走起路来都赏心悦目得很,只是今日不知怎的,竟让人瞧出几分磕磕绊绊的意味。

王勋咂摸两下嘴,暗自道:“真是见鬼,怎么拒婚的还失魂落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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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沈鹤知褪下朝服,换了身月白直襟长衫,鸦青鉴人的长发,只以一根斜插的乌沉木簪束着。

他垂着眼睑,看着桌案上平铺着的那幅画卷,眉梢紧蹙。从来淡然处事的人,现在润玉般的脸上竟开始流泻着痛苦与挣扎。

沈鹤知的手,轻轻地从画卷女子的笑颜上拂过。

央央的脸,他绝不会认错。

但秦香絮......会是央央吗?

央央不会用那样疏离防备的眼神看他,也不会狠心到说他们二人“并无情分”。

而且这么多年,央央若真的活着,为什么会不来找他,不找玲珑?

沈鹤知很想让自己相信,秦香絮并非贺央,但他回忆起两人过分相似的面貌、身量、嗓音......

天底下真能有这般相像的人吗?

沈鹤知骨节分明的手略微攥紧,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他需要一个答案。

他唤来李成:“备马,我要去实录院。”

实录院的学士,专门负责记写皇族起居和时政日常,秦香絮当年被找回的记档,旁的地方没有,那里一定有。

离出门前,沈鹤知问道:“玲珑如今在何处?”

李成诚实答:“在里花园,由张禀山陪着呢。”

“张禀山?”沈鹤知长眉微皱,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张禀山办事的信任度已急剧下降。

李成讪笑道:“属下配了别的暗卫,张禀山只是在跟小姐玩儿骑马游戏。”

沈鹤知这才不继续追问,利落地翻身上马,衣袍在空中掀卷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李成紧随其后。

两人直直地朝着实录院的方向而去,但突然,前头的沈鹤知猝拉缰绳,逼停了马匹。

李成跟着停下,担心地询问道:“主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沈鹤知眯眼看着某个方向,语气凛然道:“给我把她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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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下旬要上的布料花样,你们仔细收好,”晴雪让人把箱子带到后院,又从掌柜那里拿起账本,一目十行地翻阅完,点头称赞道:“不错,这个月卖得很好。”

掌柜喜笑颜开,见晴雪放下账本就要走,忙客气道:“姑娘从早上来到现在也说了不少话了,想必定是口渴,不如喝了杯茶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赶时间。”晴雪粗略一算,还有许多铺子的账没查,跟掌柜的简单聊两句,出门继续往下一家赶。

为了缩减时间,她还特地抄了平时常用的小道,小道逼仄狭陋,没什么人经过,又隐匿在太阳下,没什么光线,所以一眼望去幽暗吓人极了。

但晴雪不怕,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知道不会有危险发生。

只是这次不同。

她前脚才刚迈进那小道,下一瞬,就有谁用力地击打她的后脖颈。

晴雪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处于一间阴暗的石室,人坐在凳子上,双手双脚被麻绳牢牢地缠着,嘴里塞着一大团棉布。

晴雪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石室内就她一人,所以回应她的,也就只有她自己。

不过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一个浑身都裹着黑袍,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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