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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妾为后(161)

她心里甜滋滋的,又觉有些好笑,反正事情他都办了,给自己办得妥妥帖帖,他再恼着自己,那就随便他吧。

看谁抻得过谁!

************

此时天已大冷,而就在从北地通往都城的官道上,太子正在策马奔驰。

这一路行来,太子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纵马驰骋,不分昼夜赶路,周围一行人等自然不敢大意,紧紧追随,其间硬生生跑死两匹马,终于在这一日星夜时分抵达南琼子一带。

他自北地而来,不过都城以北都是山脉,他绕路都城南进皇都。

奔马踩踏过南琼子枯黄的干草时,太子骤然勒住缰绳,马的嘶鸣声中,奔马高高跃起。

太子紧攥着缰绳,喘着粗气,睁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一处。

那是扎营过后残存的土堡,虽然过了一些时日,风沙吹过,这里布满柳絮和败叶,但太子依然一眼认出。

一旁侍卫看看这痕迹,小心地道:“殿下?”

太子却不答,骤然翻身下马,快速走过去。

他走到那主营帐处,绝望而痛苦地瞪着这里。

他当然想起来了,想起那一日,他在此巧遇父皇,结果父皇怀中搂着一女子。

想到此间,他紧攥着的拳头几乎颤抖。

父皇搂着那么一女子,他曾经看到过那女子的一抹青丝啊!

可是他自始至终不曾看过那女子面容,当时他还曾经和福泰打趣,说这女子不知礼节,这才叫不上台面。

他痛苦地紧闭上眼,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

那是阿妩,那是阿妩,他的阿妩!

阿妩被父皇抱在怀中,又怎么能见他?她在躲着他,生怕他认出!

被父亲和心爱女子一起背叛的强烈痛苦冲击而来,他几乎站都站不稳。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可以这么欺骗他!

还有那天清晨……

太子想起那天清晨他看到的,父皇将那女子抱回营帐,两个人缠绵了许久,他知道,他们就在营帐中缠绵。

太子紧紧咬着牙,如玉的面孔几乎扭曲到狰狞。

阿妩,她知道自己就在外面,她也知道那是自己的父皇,可是她竟然和父皇在营帐里缠绵。

她怎么可以!

骗子,骗子,你怎么这么对我!

就在这时,一旁的侍从突然道:“殿下,这边有个物件。”

太子一眼看过去,却见那是一块奔马纹花的花绫巾,一看便是帝王之物。

他冷笑,嘲讽地道:“他的物件——”

这话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瞪着发直的眼睛,一步上前,将那花绫巾抢过来,捧在手中。

那花绫巾已经沾染了土,脏了,不干净了,也变形了,可是太子一眼认出,这是把花绫巾叠成蚂蚱的形状。

蚂蚱!

他突然想起之前,他和阿妩初见时,阿妩便是把一块巾帕叠成蚂蚱,她在玩蚂蚱,她还笑着对自己说,是她自己琢磨出的花样,因为她喜欢吃蚂蚱。

所以这是阿妩叠出来的!

太子颤抖而小心地捧着这蚂蚱,缓慢地抬起眼,问侍从:“这是从哪里捡来的?”

侍从见太子神情如此凝重,也有些怕了,连忙道:“就是这里——”

说着指了指前方。

太子一步上前,急迫地盯着那里的痕迹,他自然认出,这一处是扎营所在的主帐之外,营帐之外的一方土地,紧挨着营帐所在。

太子紧蹙着眉,喃喃地道:“她应该知道,我见到这蚂蚱,便能认出她,她为什么要故意叠一方巾帕,是无意中丢这里的吗?”

这巾帕所埋之处,在营帐外面……

他想象着当时的情景,阿妩才被父皇要过,父皇走出来和自己骑射,这时候阿妩叠了蚂蚱,将这巾帕埋在营帐外。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

太子突然不敢细想。

他咬牙,额角青筋不停地跳,瞪大眼睛看着远处河滩。

芦苇早就倒下了,一大片一大片地倒在寒水中,他痛苦而艰涩地想着他的阿妩。

阿妩叠下这蚂蚱巾帕,是在向自己求助吗?

她不敢当着父皇的面戳穿一切,但却暗暗地将手伸出营帐,将她亲手叠下的蚂蚱巾帕送出来,希望自己看到,希望能救她?

她在向自己求助……

可他呢,他做了什么?

他却一无所知,他还把鹿茸还给了父皇!

鹿茸——

他竟然把鹿茸给了父皇,要他补血气,可他都做了什么!

他欺凌了自己的阿妩,霸占了自己的阿妩!

愤怒、痛苦和自责纠缠在一起,在太子的体内奔涌,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

他一把拔出自己腰间长剑,疯狂地对着这土堡砍杀,砍得沙土飞扬,枯叶翻飞。

一旁的侍卫吓到了,连忙劝阻,可是太子却像是疯了一般,红着眼圈对着所有的人砍!

大家全都吓傻了,又怕太子伤到自己,少不得设法去抢他的剑。

太子一番厮砍后,却陡然僵在那里。

他无声地望着远处,直直地望着,之后突然噗通一声跪趴在那里。

他的十指死死地抠着干硬的土地,扣得几乎出血。

“为什么,父皇,为什么……那是我的阿妩,我的!”

为什么父皇要这么对待自己!

冬日的风低低地吹过耳边的荒草,太子颓然地望着前方。

过了许久,他缓慢地起身,死死地盯着皇都方向。

他冷笑一声,抬手,拂起身上的杂草和泥土。

旁边侍从全都心惊胆颤,他们看着眼前的太子,这片刻功夫,曾经略显稚气的少年眼神变得刚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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