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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妾为后(44)

赜三郎身边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她能逃去哪里?

若陆允鉴和赜三郎是一伙的,那他们为自己设下天罗地网,自己更逃不掉!

不过……三郎那样的雍容气度,怎么可能是受入陆允鉴指示呢,不可能。

恰此时,坐在亭中的景熙帝抬起眼,视线淡淡地落在阿妩身上。

那视线轻淡但威严,阿妩本就惶恐,被他这么一看,心里一慌,脚底下发软,险些栽倒在那里。

这时陆允鉴也感觉到异样,下意识便要转首看过来。

景熙帝却开口:“允鉴这几年为了海寇一事,倒是操劳不少。”

帝王突然提起这个话题,陆允鉴收敛了心神,道:“皇上,这原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说操劳。”

本朝臣子在称呼帝王时,视身份而定,内监宫娥一般尊称万岁或者万岁爷,朝堂上臣子多称陛下,和帝王亲近之人私底下会直接称呼“皇上”。

陆允鉴和景熙帝是自小的交情,又是亲戚,称呼自然随意一些。

景熙帝:“上个月皇后还曾提起,说你即将而立之年,后宅无人终究不像样,也该续一房了。”

说着,他温和一笑:“只是不知允鉴心仪哪家女娘?”

陆允鉴明年便是而立之年,比景熙帝小三岁,昔年也曾入宫为伴,之后又是郎舅之亲,彼此自然相熟。

陆允鉴听景熙帝这么提起,知道这是有赐婚之意,忙道:“皇上,微臣早年丧妻,如今并无意续弦,陆家子嗣众多,打算过两年挑一个好的过继,聊作慰藉。”

景熙帝听此,抬起眼,深深地看了陆允鉴一眼。

陆允鉴只觉得这一眼温润平和,却别有深意。

秋日的山风吹来,他突感后背发凉。

景熙帝笑道:“允鉴不愿续弦,可见对亡妻情深义重,既如此,朕也不会强人所难。”

当下随口问道:“老侯爷最近身体可好?”

陆允鉴:“托皇上的福,他老人家身子极好,硬朗得很,前些日子还亲自出海捕鱼了。”

景熙帝颔首:“极好,前几日番邦进宫的上等老参,回头送给他老人家,让他多补着些。”

陆允鉴绽唇:“劳烦皇上惦记了。”

两个男人这么随口闲话家常,阿妩已经在福泰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地逃离,回到房中。

福泰看她面色苍白如纸,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水分的花瓣,纵然是个太监,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心疼地道:“五娘子,你这是?”

阿妩抬起手来,以袖子掩面。

她心中悲怆,又觉凄凉,觉得自己怎么逃都逃不脱陆允鉴的手掌心,种种情绪之下,单薄的身体竟无法抑制地打颤。

此时福泰问起,她只能道:“适才看三郎和客人说话,我好奇看过去,谁知道三郎仿佛恼了,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何,我心中便觉惊惶。”

福泰听这话,叹了声,道:“五娘子,我们三公子的性子你不知道,往日哪个不怕他——“

帝王之威,如雷震天,万物肃静,不敢逾越。

若是以往,就五娘子这样的,有一百个脑袋都砍没了!

阿妩原本心中便已凄惶,此时听了福泰的话,更是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三郎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性子。”

福泰跺脚:“五娘子,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我们三公子的事,不是寻常人能提的,你还是小心为好。”

阿妩心不在焉:“是吗?”

福泰看看四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五娘子,之前我可是说了,要你别过去搅扰三公子,结果你不听,非要上前,这不——”

他用无奈的眼神看着阿妩:“这不是惹祸了吗?以后有什么话,你该听还是得听着。”

阿妩听这话,心里却想着,自己若是不去看,还要被蒙在鼓中呢,所以以后这位福泰的话,自己是万万不能听。

福泰看阿妩不以为然:“五娘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们伺候在三公子身边的,凡事都是为了三公子好,三公子宠着你,我们自然也一心为你好呢。”

阿妩不想听福泰这一堆废话,其实恨不得他赶紧走,让自己清静清静。

不过想到这三公子的身份,她到底想试探试探,便道:“是,自然是听你的,不过今日三郎会见的那位客人是什么人,看着倒是好生俊俏体面?”

谁知她刚说完这句,就听一个声音道:“哦,哪个俊俏体面?”

福泰一听这话,简直魂飞魄散。

这种话让皇帝听到,那是不要命了!

阿妩也是一愣。

果然人走背运时,喝口凉水也塞牙。

她绝望地看向赜三郎,却见他背着光,负手而立,挺拔伟岸,肃峻威严,有泰山压顶之势。

她喃喃地道:“没说,没说什么……”

现在往回找补还来得及吗?

景熙帝踱步踏入房中,示意福泰下去。

福泰此时吓得脸都白了,哪里敢说什么,屏着气息低着头往后退,等退至门前,赶紧出去了。

景熙帝打量着阿妩,却见阿妩眼神躲闪,明显心虚。

他抬起手来,有力的指骨扼住阿妩的下巴,迫她仰起脸。

阿妩便瞬间沉入那双深沉难测的眸子中。

淡茶色的瞳孔,睿智内敛,并不见什么波澜,不过却让人不敢迎视。

这一刻阿妩深切意识到,他身份不同一般。

福泰说的话并不是夸大其词。

她心里越发惶恐不安,甚至身子都在簌簌发抖。

景熙帝略俯首,薄而锋利的唇贴近她的面颊,低声道:“怎么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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