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良娣升职记(149)
李谡便说要先去大理寺走一趟,又将昨日庄姝街上出事之事说了。
圣上听闻有人故意加害太子良娣,勃然大怒,一掌便将案上砚台打翻了,对李谡道:“此事一定要严加察看,胆敢谋害皇嗣,其罪可诛!”
“是。”李谡又是一礼,他要的便是圣上这句话,又回道:“樊九已拿了儿的玉牌前去查案。”
圣上点了点头,“朕这没甚么事,三郎你且去吧。此事关系到皇嗣,定要查清楚。”
李谡一揖,退出正殿。
此时宫中的赏赐陆续送到太子府的映月居中。
雁远自一早便因庄姝有孕这个喜讯高兴坏了。
继而才知此事,她竟是三人中最后一个知道的。
只她顾不得吃醋,京中各府送来贺礼;宫里皇后吕妃,亦送了诸多赏赐,便是连不相熟的好些宫妃也派了内监来送贺礼。
她与云映忙着接待来人,收物造册,半天脚不沾地,混似陀螺一般。
长琴替庄姝端来安胎药,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方才安远侯府也派人送了东西来,世子妃亦有话叫人带,只说昨日她睡得早,竟不知良娣去了侯府。又道此番未见,世子妃对良娣甚是想念。”
庄姝轻轻笑起来,“倒像是阿蘅会说的话。她如今月份大了,不好走动,待我坐稳了胎便去看她。”
知道她们二人要好,长琴闻言遂点了点头。又看向庄姝小腹,不免忿忿道:“安远侯府的女医说良娣身子好,本不用吃这安胎药,若非昨日马受惊,良娣也不必遭这罪。”
想起昨日一事,庄姝觉得有些蹊跷。
只平日马受惊也是常有的事,好在她与腹中孩儿都无事,便也不作多想。
长琴见她将药尽数喝下,忙将小盘的蜜饯递了过去,庄姝却摇摇头:“这药还好,不算苦。”
听到外面吵闹,便问:“外面是作何?”
长琴一脸喜色,“良娣有孕大家都高兴坏了,宫里送了好多赏赐,各府也都派了人来贺喜。云映姐姐和雁远正在外面接待,下人们将赏赐的东西都抬去库房,估计是有人旁看热闹,故而这般吵闹。”
她觑见庄姝面上神色不快,赶忙道:“良娣若是不喜,奴婢这便出去叫他们安静。”
庄姝颔首,“此事不要太过张扬。”
“是。”说罢,长琴出去说了一通,院中顷刻便安静下来。
长琴回到庄姝榻前,见她眉目淡淡,方才的喜色已全然不见了,不由问:“良娣可是哪里不适?奴婢去将御医请来。”
“不必。”庄姝道:“我小憩一会儿,若是殿下回来了唤我起来。”
长琴颔首,服侍她睡下后便退出了内室。
长琴端着药碗出来,当下就有宫女自廊下凑过来与她说话。
长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便走开说话。
待二人走得稍远些,宫女道:“方才我见太子妃院里的翠儿在咱们院前探头探脑,也不知在瞧甚么。”
长琴拧了拧眉,眼下良娣有孕,府中一切事情都要万分小心才是,从前一些大家里的腌臜事她们这些下人亦有耳闻。
当即说:“你带几个人守在院门前,除去咱们院子里的……不,除去我们几个不准其余人随意进入咱们院子。”
宫女一脸难色,踌躇道:“这……这样可以吗?”
长琴立即想起昨日太子对她与云映的吩咐,毅然颔首,“为了良娣和小主子,咱们当然要有所防护。”
那宫女便也点头。
长琴安排好她的任务,径直去了厨房,阿福那边也要好好嘱咐一通才是。
却说翠儿回了院子,宝瓶将她逮过来道:“如何?映月居是何情形?”
翠儿颤颤巍巍,方才被人瞧见她在外打探便已被吓去了半条命,回来又被宝瓶粗鲁拉走,愈发害怕。
宝瓶见她像个木头一样不说话,不耐烦又问:“究竟如何?”
翠儿便道:“奴婢不曾瞧见良娣,倒见云映姐姐和良娣身边的雁远在外忙碌,府外送进来好多东西。”
宝瓶知道庄良娣有孕阖宫必然会送来赏赐,想当初她们太子妃有孕时也是这般。
可她要知道并不是这个,思及此,不由瞪着眼问翠儿:“你没进去?”
翠儿忙摆手,退后一步,可怜兮兮道:“奴婢不敢。”
“没用的东西!”宝瓶怒叱。
翠儿垂眸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宝瓶看她这般怯懦的姿态,鄙夷地冲她哼了一声便离开。
宝瓶径直去了佛堂,往常这个时候太子妃已在佛堂里念经。
今日佛堂里却没有太子妃的身影。
宝瓶知道太子妃定是伤心了,她叹了一口气,唤人问了太子妃现所在何处。
一名宫人道:“太子妃方才来佛堂略坐了坐便回内室了。”
宝瓶又往内室走去,果然见太子妃趴在衾被上啜泣。
“娘子。”宝瓶见她哭得伤心,亦十分动容。
刘中蓉穿一件素色襦裙,衣裙的颜色似她如今的心境,已是一片惨淡。
宝瓶抚着她的背,细声安慰:“娘子莫要再哭了,没的伤了自己身子。”
刘中蓉只顾哭泣,听见宝瓶的安慰,心中的酸楚与痛苦再也摁压不住,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倒在宝瓶怀里放声痛哭:“宝瓶,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拿孩子去威胁殿下,我害了孩子,我也害了我自己。殿下再不会原谅我了。”
宝瓶像是安慰孩子一般抚慰她:“娘子是无心的,娘子不曾想要害小殿下,一切都只是意外啊。您是东宫太子妃,时日长了,殿下知道娘子心底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