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良娣升职记(195)
宜苓眸中满是不解,可见阿娘睡得正香,便听话地捂着嘴对李谡颔首。
李谡抱着宜苓起身,二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内室。
在行宫没有拘束,事先又有李谡的嘱咐,庄姝想睡到何时都无事。
宜苓带着自己心爱的的马鞭,从马厩中选了一匹小马,便由李谡抱上马,教她如何驯马。
宜苓兴许是遗传了李谡和庄姝在马术上的天赋,她学得又快又好,学了几日,便是圣上见了也夸赞。
宜苓顺势道:“阿翁,不若明日阿翁狩猎也带上我罢。”
“哦?宜苓也想狩猎?”
宜苓颔首。
圣上好奇问:“你想猎甚么?”
宜苓不假思索道:“我想猎一只白狐!阿娘宫中的阿白死了,阿娘很是难过。”
圣上听了宜苓的话略微有些诧异,口中不住称赞道:“宜苓小小年纪便如此有孝心。好!阿翁答应你,明日带你去猎只白狐送给你阿娘。”
宜苓不禁拍拍手道,“阿翁,太好了!宜苓谢过阿翁。”说罢宜苓对圣上福了一礼。
圣上冲她招招手,将他随身戴了多年的玉佩借下赠给了她。
宜苓不解,圣上道:“这玉佩跟随阿翁多年,今日阿翁赠你,让它常伴你左右。”
“宜苓谢过阿翁。”说罢又是一礼。
圣上见状爽朗地笑了笑,忽地咳嗽起来。
这是他自亲征东越回来后的老毛病了。
宜苓见状便学皇后的模样抚着圣上后背,小手一下又一下,面上俱是忧心之色。
见他咳嗽稍缓,宜苓又跑去案上将一盏茶端来,“阿翁。”
圣上笑了笑,目光柔和,道:“好孩子。”
圣上果然未失言。
第二日便亲自带着宜苓去了山间,替她捉了只白狐回来。
李谡和庄姝等候在行宫外,见圣上的马打头,宜苓戴着耳衣,一件红色披袄将她称得玉雪可爱。
她正坐在圣上的马上,对李谡和庄姝二人大笑着。
圣上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护着宜苓。
二人给圣上行了一礼。
“免礼罢。”说罢,圣上下了马,又将宜苓抱了下来。
宜苓脚刚沾地,便飞快跑到庄姝跟前道:“阿娘,我今日与阿翁捉了只小狐狸,咱们可以带回宜秋宫。”
庄姝早听说她在圣上面前说要替她捉只白狐,心中十分感动,道:“如此,便多谢宜苓了。”
宜苓小脸一红,挨着她道:“是阿翁猎的呢。”继而声音大了几分,有些得意道:“不过是我先看到的!”
几人听了皆含笑地看着她。
当夜庄姝和李谡在行宫用膳,听宫人报李内官有急事求见。
圣上身边的一个内官匆匆进了正殿,满面惊恐与慌张,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圣上方
才用了膳便说要去歇息,待奴婢等人服侍殿下入睡,却发觉殿下开始说胡话了。”
李谡大惊,忽地站了起来。
庄姝亦拉着宜苓起身。
“可叫了御医?”
内官颔首,“御医说圣上是旧疾复发,要奴婢来请太子殿下。”
李谡安抚住庄姝和宜苓,便随内官往圣上寝宫赶去。
到了圣上寝宫,内室死一般的寂静。
几名御医在圣上榻前,一个个却都面露难色。
直至几人见了太子,方定了定神。
为首的御医上前叩拜李谡,后面几人皆齐齐跪地。
为首御医道:“殿下,恕臣等无能,眼下恐怕要将圣上尽早送回京中医治。”
李谡面色凝重,往榻上看了一眼,只见圣上面色发白,嘴唇却呈现绛紫色。
“究竟是何病症?”
一名御医答道:“圣上的寒症一直未痊愈,如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恐怕已是无力回天了。”
说罢,内室众人皆跪地叩首,只等太子发话。
李谡不可置信道:“圣上只是偶尔有咳嗽,怎会如此严重?”又道:“回京可有办法医治?”
为首之人摇摇头,“回京也只能暂时稳住陛下病情。”
常年服侍在圣上身侧的内官叩首道:“眼下还请太子殿下拿主意罢!”
“回宫!”李谡不假思索道,他握了握颤抖的双拳,“孤这边让人安排。”
“是!”众人齐声应了,便都下去准备事宜。
圣上病重之事一经传开,行宫众人便都慌了神。
李谡很快便安排好下山的事宜和人马。
因事发在夜间,圣上病情又十分危机,便只集结了两队禁军护送,李谡与誉王陪同在侧。
一行先下了山。
庄姝带着宜苓,内眷们都是翌日才下的山。
不过半日光景,圣上的病情越发恶劣。
待庄姝等人回了宫,径直赶往宣政殿。
李谡守在圣上榻边侍奉汤药。
圣上却并无甚么清醒的时刻。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御医们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便是李谡也好几日未敢阖眼。
一时间宫中陷入凝重而又悲怆的氛围中。
成钰尚未出月子,她与圣上父女情深,此事却不敢在此时教她知道,只好瞒着她。
庄姝和孟氏日日陪在皇后身侧。
皇后也因忧伤过度而病倒在榻。
恰逢有神医之称的许嗣明回京。
待他替圣上诊过脉,也摇摇头,对太子深深作了一揖道:“某尽全力也只能再保圣上半月余,太子殿下还需尽快做好打算才是。”
李谡素来稳如泰山之势,此时却不禁晃了晃身子,幸有魏让在侧扶住了他。
李谡缓了缓神,扶起许嗣明道:“还望神医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