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良娣升职记(44)
栾蘅道:“我正想看看阿姝姊姊得的这株山茶呢。”
“春喜。”平阳王妃唤了身边一个婢女道:“四娘便随这个小丫头去院里寻阿姝吧。”
一个婢女站出来称是。
花房距庄姝院子不远,穿过两个连廊,再拐入一处幽静的院子便是庄姝的住处了。
“阿福。”春喜冲不远处的婢女招招手。
阿福手上还拿着半张未啃完的饼子,愣愣地看了过来,见是春喜,又快步跑了过来,道:“春喜姐姐。”
春喜道:“娘子可在?栾府的四娘子来了。”
阿福点点头,她听雁远和长琴提起过栾家四娘子,知道她与自家娘子关系很亲厚,见栾蘅生得也好看,便俯了个身道:“栾娘子好。”
栾蘅笑说:“你就是阿福啊。”
“娘子知道我?”
栾蘅笑一笑,调皮道:“嗯——不知道。”
阿福原先还以为自家娘子在栾四娘子面前提起过自己,正满脸期待着,待栾蘅话音落下,便知她是逗自己玩。
原就被养得圆润的脸登时变得越发圆鼓鼓,煞是可爱。
栾蘅道:“快带我去寻你家娘子罢。”
阿福觉得栾家四娘子与自家娘子关系好是有原因的,两人都爱逗弄她。
不过她对这个笑盈盈的栾四娘还是很欢喜的,便在前引路道:“娘子现下正在花房,栾娘子随我
来。”
花房在院子东边,原就是个闲置的屋子,自瑞康长公主赏下这盆山茶,便收拾了这间屋子出来做花房。
这几日庄姝又添置了其他一些花草,虽不如那支山茶名贵,摆放在一起倒也好看。
几人往花房走去,未到门口,却见房门自内向外打开了。
庄姝刚净了手,正与雁远和长琴二人说话:“许是这几日天暖和的缘故,花都开了,也不知阿蘅与谢娘子可到了?”
雁远正侧着头同她说话,长琴却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几人道:“娘子快瞧,栾娘子来了。”
庄姝抬眼望去,那笑盈盈见了她恨不得蹦起来的小娘子不是栾蘅又是何人?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阿姝姊姊——”栾蘅小跑着奔向庄姝。
庄姝也向前两步拉住了她道:“今日到的这样早。”
“我还嫌马车走得慢呢。”
栾蘅说完,庄姝笑了起来,就连雁远长琴等人也掩袖偷笑。
“你们笑什么呀?!”栾蘅抓住离她最近的雁远道:“好呀,雁远连你也笑我。”
雁远忙掩了笑道:“婢子不敢。”唇角却还是微微扬起了。
栾蘅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逗一逗她们。
又转身对庄姝道:“阿姊快带我看看长公主赏的山茶吧,听说是京中独一份呢。”
庄姝道:“哪里就是独一份,宫中花房里还有一株。”
“哎呀,不管不管,你这里的就是独一份。”
几人才出来,又折回去将花房门打开,花房用了两扇门。
外间门并无特殊,内层的门两侧却用了棉被等保暖物做隔绝,以保障花房内的温度。
雁远和长琴熟练地将门一一打开。
栾蘅初次踏入,只觉眼前一亮。
她原就不爱摆弄花草,只初初跟着转了两圈,惊叹了几声,过后便也觉无味了。
庄姝看出来了,便带着她出了花房,二人回到她房内,叫雁远和长琴上了些瓜果吃食,便坐在榻上聊起天来。
“怎不见谢娘子?”
“我阿嫂与阿娘正同王妃等人说话呢。”
庄姝剥了个橘子,递了一半过去,栾蘅接过掰作一瓣一瓣吃了。
栾蘅吃着吃着便叹一口气,歪头看向庄姝道:“阿姊,你说女子成婚后与成婚前可会不同?”
“嗯?为何这般说?”
“自子溪阿姊与我兄长成婚后,我与她感情虽好,可总觉得与从前又有不同。”
庄姝仍是不解,继续追问。
栾蘅道:“从前与她能说好多话,现在却觉她与阿娘一样拿我当孩子看。”
“可是有何事?”
栾蘅却又摇摇头说:“也许是我多心了。”转言道:“阿姊,五日后宫中办的除夕宴你可去?”
前几日平阳王妃提起除夕宴想要带她与穆竣一道进宫,可是却被庄姝婉拒了。
一则她自知身份不够,倘若不是因着平阳王府这层关系,她万不可能进宫参加除夕宴。
二则她对除夕宴并无兴趣。听说除夕那日街市才热闹,也许错过这次她以后再没有机会进京。
“阿姊你竟不去吗?”栾蘅吞下一瓣橘子惊讶地问道。
庄姝道:“除夕那日我想去街市看看,听说花样繁多,看都看不过来。”
“倒也是。”庄姝这般说栾蘅知这是她自己的意愿,便不再多问。
侧头望去,庄姝脸上只露着淡淡的笑颜。
二人正说着话,雁远进来道:“二位娘子,长公主的凤辇已经到王府门口了。”
闻言,二人匆忙下榻。
栾蘅嘴角还留有蜜枣的些许糖渍,庄姝指着她吃得像是小花猫般的双颊取笑,一面又叫长琴端来热水,替她擦去嘴角糖渍。
筱竹替她敷了薄薄一层脂粉,二人这才匆匆赶往正院。
好在雁远消息通传得及时。
二人赶至正院,瑞康长公主方进正厅,二人便跟在众位夫人娘子身后对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裙尾一甩,教众人都坐下。
瑞康长公主今日带了家中的二郎与长乐郡主同来。
左边那位梳着双垂髻的小娘子正是那日见过的长乐郡主。
右边一位头戴黑色幞头,身着雀蓝圆领袍的俊美郎君想必就是赵二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