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17)
叶婵闻言不怒反笑:“当真好笑。素来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时愿不和,我为何要昧着良心帮她作伪证?其次,我又为何不亲自指认,反倒叫你指认?”
柳儿彻底傻眼了,辩无可辩....
姜时愿也不解,叶婵不是一向最讨厌自己的吗,而且让柳儿在崔梅面前指认自己,不是她一手策划的吗,为什么又突然反悔要帮自己?
这场戏崔梅已经看够了,是时候开始动杀戒了。
不再听柳儿任何辩驳,命着两位禁军将她死死扣在地上,而自己拿着白绫凝架其上,宛如拉弓一般的姿势死死拉着白绫两头。
姜时愿不忍上前阻止,又被冷眼看戏的叶婵拦下,她的声音娟细:“有她当替死鬼,你才能活,这个结局不好吗为什么要浪费我的一番苦心呢。”
叶婵和姜时愿的眼睛就此对上,叶婵今日当真是有些不同以往,涂脂沾粉,双颊粉嫩如桃花,气若幽兰,这般精心打扮着实怪异,还有她今日为何一改常态要帮自己?
气氛凝结在此时,心神竟然一瞬犹豫。
是啊...这样很好...
但这样卑鄙阴险的小人,绝不是姜家所教出来的嫡女。
姜时愿目光如灼,推开叶婵的手:“让无辜之人丧命,我做不到。”
叶婵斜睨着她,朱唇微动。
正当此时。
“大理寺卿到!”
姜时愿如蒙大赫,与此同时,耳旁响起一阵零碎的响声,脚步声,嘈嘈切切的,还有崔梅震惊地自喃“大理寺怎么会来此?”,以及大理寺少卿嘿笑着请某人先行的声音。
李奇邃在向谁谄媚?
李奇邃,年纪轻轻就任少卿之职,为大理寺当之无愧的二把手。尽管大理寺日渐没落,处处被典狱压制,施展不开拳脚,但依旧有着百年威望,仍然在朝中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李奇邃又出自高门李家,这样的人既有名望又有底气,明路疏通,就算客套恭维也不会对谁谄媚奉承。
可眼下事实截然不同。
“您慢点,当心台阶。”
他的声音毕恭毕敬,谦卑到了极致。
姜时愿几乎要把眼眶阵睁裂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李奇邃携着笑面,双手环成闭环将身旁之人拥护成什么矜贵易碎的瓷般,亦步亦趋地跟着。
而带着‘青鬼獠牙’面具的男子迎面走向姜时愿。
无数在梦魇之中见到的‘容颜’,如今重现自己的眼前。
她咬碎了牙,才不至于几近怨恨地唤出他的名字。
谢循...
第9章
谢循难得不穿官服,锐减了几分肃穆和森冷,着着青色长衫,墨发以玉簪束起,若不看那狰狞的面具,就着他的衣着、身形、气质,还有颇有书生气的手腕,以芝兰玉树、清隽温润形容他真不过分。
天意还喜欢与姜时愿开玩笑。
她特意喊慕朝避开典狱给大理寺递消息,一则是希望借此大案帮大理寺东山再起,二则是就是为了避开谢循,满打满算的计划,可为何永远会在罗刹面前扑空?
谢循当真克她,偏偏要在此时出现。
姜时愿有仇当报,但绝不是此时。
眼下正是回京计划中的关键时刻,不能被谢循认出,以防此小人在她回京路上使绊子。
绝不可因为仇恨坏了计划!
幸好,跪在白玉长阶上的守陵人少说也有百人,应是不易察觉。
所幸,李奇邃也甚是助她,一路在前躬身指引着谢循走上祭台,无暇在台阶上分心。
“国公,小心脚下。”
李奇邃的声音从姜时愿的身后传来,同时一股松凛的雅香如清露晨珠越发逼近她。
她余光扫觑到青衫袍子被风吹得跌落不不平,风姿绰约,步伐中透着一股内敛和随意。
蓦地就在临近她的一刹,疏尔止了脚步。
心虚作祟,姜时愿愈发将头深埋,袖间的荷花绣样愈发被她捏得畸变。
不会是察觉了她吧?
一滴珠汗淌下,姜时愿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敢把目光从青砖步步上扫到‘青鬼獠牙’的面具上,那眸子点黑如墨,揉着杀伐之意。
不过幸好,他的眸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不知何时跪在他脚下的崔梅上。
崔梅一件素色袍子包裹着瑟瑟发抖得身躯,那张脸因惊惧而变了形,没了以往的从容:“国公和少卿大人怎么来了?要来,也应该只会小的一声,都未来得及备下款待。”
“猜不出?”李奇邃忽地笑了:“要本官来提点你,典狱和大理寺的要务是什么?”
“奴婢不敢。”
谢循冷眼扫下,淡淡开口:“要案所在,典狱所往。”
李奇邃正了声,终于拿出来了为官的样子:“本官暗收到密信,有人检举你崔氏滥用职权,逼迫守陵人潜入墓穴偷盗皇室珍宝,收入私囊,以及事后草菅人命。”
通常被大理寺拿下之人都会先替自己喊冤,崔梅却是个怪人,缄默其口。
而崔梅顾虑的不是大理寺而是‘罗刹’。
只因她对谢循早已有过耳闻,畏惧刻进骨血,先不说凭他那断案如神的本领,再多的遮掩和解释在他的面前如薄如蝉翼的纱幔一般,轻轻一拽,秘密便无处遁形。
再说谢循自创的十八刑罚,扒皮抽筋、剔皮削骨都算是轻的,这背后的血腥她简直不敢想,关在典狱中的囚犯宛如恶鬼,偏偏在谢循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想少吃点苦头,怕是只能坦白从宽。
崔梅缄默之时,有底下衷心耿耿之人替崔梅喊冤:“国公和少卿大人,此事绝对不可能是嬷嬷所为!定是有人冤枉崔嬷嬷的,还望明察还嬷嬷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