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194)
她也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的存在。
她也终于明白此刻的温存,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暮色四合,阿愿回头看见有人站在廊下,不远不近,默默地注视她,伸出一只手,声音依旧如此温柔:“阿愿,过来。”
她认出,是沈浔。
于是她从沉沦、缠绵中,挣扎清醒。
缓缓睁开眼眸。
看见竹榻上的人醒了,陆不语和白无常别提多高兴了,陆不语忙把她扶起,白无常则跟个祖宗一样供着,又诊脉又嘘寒问暖,问她感觉还有异常。
还不等姜时愿反应过来,倏然廊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有人推门而入。
青年长身玉立,眉目舒朗,却满目忧愁。
她认出,是沈浔。
但她的神思还尚未从梦境中抽丝剥茧出来,她分不出此人是现实中的沈浔,还是她虚幻而出的沈浔。
清淡夜色相随,她看着沈浔步步靠近她,男子夸大的手掌抚过她滑嫩如绸的皮肤,唤着她阿愿。
阿愿一怔,望向他,沈浔的黑眸含情,笑着看着她,眼里的浓情蜜意几乎是要把她烫伤。
如此不敛爱意,如此柔情缱绻,阿愿确定此人不是沈浔。
绝对不是!
倏然蜂腰一把被他揽过,她被迫靠在他的肩头,他的气息就凝在她的耳珠旁,一深一浅灼烫着她,又步步紧逼,不给她丝毫缓和的时间,追寻着她的朱唇而去。
姜时愿自觉仰头回应,两手轻轻环着沈浔的脖颈,轻柔而缠倦。
她从未想过梦境之中的沈浔如此肆意妄为,甚至可以说是不要脸,竟然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想要亲她。
若是是梦,但也太真。
就跟现实一般,如此生动。
阿愿倏然惊醒,睁开眼眸,她亲眼看着正对着的陆不语红了脸,又紧接着被陆观棋遮住双眼。而白无常紧皱眉头叹道世风日下,又提醒道:“她才放醒,沈公子还是得收着点…”
她才觉这方才并非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春。梦,盯着那三双,一遮、一躲、一怨的眼神,热气上脸,连忙推开沈浔。
吻意中断,沈浔亦是不爽,顺着阿愿的视线,一扫而过三人,差点摆明把碍事二字写在脸上。
他不会怪阿愿将他推开,只怪这三人害得阿愿将他推开。
眼风一扫,三人立马识趣而退。
阻碍已清。
沈浔欲吻她的唇,继续方才柔情。
但阿愿深深埋在他的颈侧,两颊绯红,深深喘息。
沈浔的心态到是不错,不让她亲,转而攻势,吻意沿着欺霜赛雪的肌肤亲下。一双柔荑覆握住他的手,
阿愿气息浮动,半侧着身,心急脸热,又因羞赧不知如何开口,只想借此按住沈浔,让他不要再有所动作,给她点时间适应。
她适应不了眼下的事实,更适应不了沈浔判若两人的转变。
沈浔却顺势牵起姜时愿的一双柔荑,吻意落了上去,黑眸藏情:“阿愿,我爱你,这是我迟来的回答。”
听到心念已久的答案,姜时愿双眸发酸,此刻所有的羞赧皆被欣喜替代,抛之脑后。
阿愿目光盈盈,扬起脸,唇瓣上皆是未凝的水色:“阿浔,你说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
沈浔含笑,趁机再度俯身吻去,抵着她的唇瓣而言,嗓音之中夹杂着浓厚的情/欲。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春山。”【1】
“阿愿,我不要再骗自己,也不愿再瞒你,我爱你,真心可鉴。”
【1】选自唐—李益
第88章
也不知吻了多久,沈浔终于肯放开姜时愿,才让她从短暂的缺氧昏沉之中活了过来,瞧她双颊泛红,眸色盈盈,沈浔的眼底亦是欣喜。
粗粝的指尖抵在阿愿唇迹的红肿上。
沈浔心想,这是他留下的痕迹,艳浓、生彩、不可抹去。
人真是奇怪,未能得到之时,对着神女敬而远之,不敢有任何的轻蔑之意。而一旦你不再伏跪在她的身下,不再是只能触及她的脚踝,骨子里的贪。念和欲。念就会滋生四起。
你不再甘愿望而不可及,你希望占有、是狠戾地占有,希望她的身上遍布你存在的痕迹。你厌倦仰视,反而折翼、将她拉下神台,倾压在你的身。下,痴痴地唤着她,求她渡你,求她的目光永远只在你一人身上,求她接纳你的全部,求她与你融为一。体,巫山云雨。
姜时愿的脸热如火烧,浮浮沉沉着羞赧,她带着一丝柔顺看向沈浔。
她觉得沈浔变了,从前的他君子端方、对她克制顺从,而方才他的偏执、霸道,不顾她的难受,索吻、交。缠、啃咬。
哪怕她不想让沈浔在她颈侧留下痕迹,他也不听,更似与她作对,扼住她阻拦的皓腕扣在腰后,对着她在意的地方遍遍吸吮、留痕,直至她无奈妥协,溺在他的怀中,默默接受着他的侵。占。
阿愿第一次在吻中体会到濒死之感,也第一次感受到沈浔在这段关系之中的掌控。
袒露爱意后的沈浔似变了一个人。
阿愿想:
难不成,眼前的沈浔才是真实的他,是不加任何遮掩、修饰,最纯正的底色。
阿愿带着一丝柔顺,看向沈浔,呐呐道:“阿浔,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阿愿不喜欢这样的我吗?”沈浔眸光稍暗。
她看着沈浔眼里茫然无措,犹同困兽般的眼神,再搭上他清俊舒朗的模样,倒更显可怜,倒衬得她才是那狠心负情之人。
阿愿心头微涩,连忙去握住他的手,忙不迭解释道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