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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成婚后(237)

作者: 淞子七 阅读记录

姜时愿连忙问道:“怎么了,殿下?”

祁灵萱仍止不住地发抖,看着姜时愿,支吾着:“他....他.....”

她不知该如何阐述,只能说到实情,“姜司使,你可知明婌的画像画的是谁?手里紧紧攥着的小像上,又是画着谁?”

“就是他!他就是明贵妃心心念念之人!”

祁灵萱难掩激动,上气不接下气,姜时愿如坠深渊,掌心止不住地发颤....

她看着遗落在地上沈浔的面人,满是错愕,满是悲恸,满是不可思议。

“殿下是说,他就是明婌朝思暮想之人?”

....

半刻香之后,姜时愿失魂落魄地离开公主殿。

天色青雨,她却无心打伞。

姜时愿的耳畔喔喔作响,满是祁灵萱的话“他就是明贵妃心心念念之人...”,还有明婌那句求而不得的,满是哀怨的,“姜司使,我真的很羡慕你。”

姜时愿原本以为明婌是在怨所有有情之人,如今想来,明婌的恨意、爱羡都只针对她一人。

明婌恨她,从天而降,轻而易举并夺走了她相思之人全部的爱。

三年的长处,便取代他们七年的相濡以沫、相存相依。

难怪,明婌望向她的眼神充满艳羡。

难怪,明婌看着她的眼神又充满怨恨。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姜时愿已经分不出是泪是雨,她的指甲狠狠掐进手腕的皮肉中,狠到指甲断裂,渗出鲜血,仍不自知。

她茫然走在雨中,思索的是,他的夫君为何会和本该毫无交集的‘魅’有过一段密不见人的情?

她蹙眉,轻笑,轻叹,摇头,咬唇,麻木,疲倦。

她站在雨中,不明觉厉,倏然,一把红伞撑在她的头顶。

姜时愿茫然回头,看见李斯抱憾地笑了笑:“下官看着姜司使心不在焉,走在雨中,还不打伞,青衫都湿了大半。所以,特意跑来给姜司使送伞。”

李斯挠着头发不知姜时愿此刻寂静的心死,依然说到:“说来有一件事,下官越想越不对劲,想来与姜司使说说。”

姜时愿心不在焉,心绪烦乱,哪还有私心管他人之事

她没有接过伞,只想离开。

却听见李斯粗犷的声音追来:“是万寿宴之事。”

姜时愿止住脚步,颤着声,努力压抑喉咙中的哭意,“你说,是...什么?”

“姜司使还记得,万寿宴之时,舞女行凶,烟毒遍布,我率禁军欲突破金銮殿,但殿门如青铜门般重如千斤重,迟迟久攻不破。”

姜时愿当然记得,甚至记忆犹新。

当时天降狂风,呼啸之发直破殿门,满城凄凉风雨都仿佛倒灌于金銮殿内。

“那时,忽然狂风大作,如有天助,才能破门。但臣知道,那不是天助,乃是一人的剑气。”李斯又回想起那时琉璃瓦上,站在残卷黑云后的影子。

“那人剑气恐怖如斯,登峰造极,下官实为感叹。”

“下官在想,莫非姜司使认识此等高人?”

她怎会认识?甚至,她都不知道那股冷风竟然是一人的剑意?

姜时愿唇瓣毫无血色,强稳心绪,深知李斯不可能凭空揣测,又问道:“你为何会觉得我认识此人?”

李斯:“姜时愿可还记得,嬷嬷将永安公主推入水中一事?”

“嬷嬷将公主水中之后,又欲对姜娘子出手,那时也是无风自起,刮于林间,所以嬷嬷才被迫收手。”

听着李斯这话,姜时愿忽然忆起,嬷嬷被抓后,对她咬牙切齿,避问着她,‘早知道,我方才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该杀了你!说!姜时愿,你身后之人究竟是谁,是谁一直在保护你!’

姜时愿头皮惧麻,四肢皆是被冰冻住了,整个人如坠深渊。

她是如此聪慧,又怎会不知是谁最有可能豁出性命,去保护她。

万寿宴上,他出手,是因为她被困于殿内。

嬷嬷欲杀他,也是他出手,才救她于水火。

两次剑气皆是因她而起。

姜时愿胸臆皆堵,没有一丝冷气进入肺腑。

她如坠入水底,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如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如若众人所说不假。

那她的夫君,沈浔,绝不是不会武功的白人。

她的夫君,会武,且武学造诣绝非凡人....

而这一切,她从不知晓!

姜时愿悲恸欲绝,心如刀挫,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强撑着回到典狱的,看着厢房内的一切她恍若隔世,她看着木施上悬挂着的玄衣,更加尤为陌生。

她泪水再也不可控制。

真相如此赤。裸存疑,一切都在等待着她亲自去验证。

去验证她的至亲,她从未有过一丝怀疑的爱人。

悲愤交织着无数的欺瞒和谎言,险些将她撕碎。

万箭穿心,大抵也不过如此。

烛火摇曳,月色如冥纸的脏银色映亮着她杂糅着无数情感的眉眼。

月升,月华又缓慢下移,渡地迟迟凝在下颌的泪滴上,宛若珍珠。

姜时愿全身皆是冷的,没有一丝余温。

半是寒雨浸润衣衫,半是已经碎裂的心。

倏然,有人从背后轻轻拥她入怀,熟悉的白梅冷香裹挟着她单薄的身形。

谢循撩着她半湿的墨发,满是心疼地问道:“阿愿,怎得淋湿了?为何不褪衣?为何站在此处不动?”他看不见阿愿七情上脸,更看不出她已梨花带雨。

话音甫落时,他只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战栗、颤抖。

谢循大抵是怕她冷,将她搂着更紧,柔声道:“阿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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