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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成婚后(88)

作者: 淞子七 阅读记录

她原以为只要进了典狱,就可以与谢循比肩、可以追查兄长旧案。

但她总是不懂权、位二字的份量,她先遇安瑛、再遇顾辞,她才恍然醒悟她依旧位卑言轻。

没有权、没有官阶的她如蚍蜉般卑微,她无权再深查段脩的死背后究竟由谁操控;

面对势权凌人的顾辞,她亦没有力量去保护身旁之人....

这样的她如何能斗得过谢循?

她一介青衣司使,就连审阅卷宗的权利都没有,又谈何为兄长洗冤?

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往上爬,不惜一切手段。

等一切再静下来,苏言张了张口,话语中尽是惋惜:“阿愿啊,四处之人永无出头之日。我原来不想打击你,但事实如此,有些话我必须与你讲明白。”

“典狱六处,职责明确,不可擅自越界。四处只负责验尸,虽然查清死因必不可少,可案破后的赏赐和赞誉从未落在过四处头上,四处也向来为魏国公所轻。”

“就比如司使也有高低之分,首为玄衣,再为朱衣,其次蓝衣,排在最末就是咱们青衣。”苏言颓然依靠着门扉,肩旁抽动。

他颓然地靠向门扇,无力地说道:“不要怪四处的兄弟整日饮酒作乐,我们兄弟尽忠职守、兢兢业业也不见得会受到什么封赏。四处司使最高的品阶就到青衣了,入即青衣,一辈子皆是青衣。”

“哪像一处新来的那谁,一入典狱,就是朱衣司使。”

及此,苏言不禁想笑,这世上的事情永远都是这么荒谬,即便穷尽一生的追寻,也比不过旁人生来含着的金汤匙贵重,凡事都绕不开贵贱二字。

他叹着、笑着,默默离开。

翌日。

熹微的晨光刚扑面以来,逐渐照亮了众人头上的牌匾,照亮着匾额上的金漆绘字,遒劲有力的‘临水局’三字如沐新生,当然也或许是因为贵人的来到,老天爷赏脸,才令‘陋室’生辉。

苏言等一众青袍斜睨道着有人登临,见着新来的青年长身玉立,玉质金相,充满贵气,如此好看,却又脸生。

此人从未见过,原本四处的众人还识不得这眼生的面孔,后又觑道他腰上悬一处的银牌,又想到他身上耀眼的绯色。

贵人是谁,已经无需再说,众人心中纷纷有了答案,不是新入典狱的沈浔司使还能有谁?

听闻沈大人可是今年春试唯一个授予朱衣之人,这天大的殊荣,是他们等人做梦都不敢想的。

苏言笑着,掖着手,迎了身去:“沈大人,怎么来了?”

沈浔眼眸微转,轻描淡写地一览院中众人,而后方冷冷抬手,身后跟着的四五个青衣司使就两两挑着担子,一具接一具草草用席子遮掩的尸体就这样铺在庭中。

“明日午时之前,要这眼前五具死尸的验状,不得延误。”沈浔冷言道。

苏言麻溜接话:“晓得的,晓得的,一直都这规矩,大人还要不要留下喝杯茶,顺儿,赶紧给大人沏上一壶茶。”

沈浔颁了令,利落辞去。就在此时,听着身后人朝着东后堂传唤:“阿愿,来收尸了。”

听到传唤,堂中之人忙应声出来。

风起撩帘,轻飘飘的,挡不住沈浔欲穿的视线,余光轻睨帘后的动静,目不斜视。

他没有出声,静静地觑到那熟稔的身影,白皙如玉的手背撩起帘子,再慢慢俯身探了出来。那许久不见的身影、许久未听到的声音一点点清晰了起来,他欲抬起的步子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刚重见天光的姜时愿也是在意料外,凝着苏言身后那道夺目的绯衣,不由得呼吸凝滞。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她好似已经已有一月有余没能见到沈浔。

各自站在院落两头的他们之间腾起一层薄薄的光晕,微妙的气氛丝丝缕缕地延展开来,她不知该不该开口,也不知如何招呼沈浔,更不知道自己冒然的开口会不会令他刹那间提步离去。

因想要沈浔离开典狱一事,二人的矛盾依在。但,姜时愿的想法依旧没变,她不希望沈浔是为了她而选在留在典狱,陪她斡旋于其中。

这复仇本是她的事情,她不想再牵连无关之人进来。

姜时愿举棋不定,彷徨在堂前。

另一头,苏言也火眼金睛察觉到了眼前的朱衣司使的略微迟疑,虽不知他的缘由,只顾抢着机会开口:“日头热了,不少司使都中了暑气,大人赏小的个脸面,喝上一盏,也尝尝小的手艺。”未等沈浔回应,他挥着手,招呼起来了姜时愿:“姜司使,过来给大人奉盏茶。”

好在,苏言的开口终于递给姜时愿寻个一个合理的、自然的理由去接近沈浔。

当然,苏言不知他们夫妻身份,也不知二人如今微妙的氛围。只想到姜时愿一直埋在后堂,性子纯善,不通世故,她要升官阶首当其要的就是要与这些贵人打好交道,毕竟四处是没出头之日,若是得了这些贵人赏识再举荐到顾大人更甚至国公面前,就说不准了。

这满院人都眼红的机会,他唯独给了姜时愿。

姜时愿揶揄着步子,临近沈浔面前。

感受自头顶上觑下的视线,她心如擂鼓。

眼前之人亦没有出声,觑到她的手不自觉地搓着杯盏,静在此刻,沈浔也不知为何停顿,为何凝在此处。也许是贪念作祟,希翼她的开口听到那好久未曾入耳的声音,亦是希望能好好看看她。

可过了多时,只有她举止小心地将茶奉到他的眼下。

果然,他们之间向来无话可说,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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