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105)+番外
坐在对面的孟玄朗被打得鼻青脸肿,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霍令仪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们才好,一直没吭声,车内氛围沉重,大家都沉默不语。
直到来到了平阳侯府门前,柳青骊才起身离开。
霍令仪忽然喊住她,与她道歉:“青骊,要不是我们今日相邀,你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柳青骊重新落座,握紧了霍令仪的手,摇头道:“此事与你无关,是骆雍做恶。况且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和孟公子恐怕难逃一劫,我该多谢你才是。”
“可到底还是害你和亮怀受伤。”霍令仪愧疚不安,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一直没出声的景王忽然开口说道:“人是我带出来的,出了事,也该是我的责任,你胡乱揽什么责。走吧,柳小姐,我送你回去,顺便告知你父亲此事。”
柳青骊无奈,与霍令仪道别后,跟着越少珩下马车。
快要到府门前,柳青骊向他请求道:“殿下,此事还是不要声张为好,我怕他怪责于你,也怕他不许我再跟你们出去。”
越少珩:“你还想跟我们出来?”
“自然是想的。我很喜欢令仪。”柳青骊瞥见越少珩拧眉,怪异朝她扫来,她小脸一热,赶紧解释道:“殿下别误会,我只有令仪一个朋友,所以珍之重之,不想失去她,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父亲阻挠我与令仪接触,如若不是殿下从中斡旋,只怕早已与她断了联系,青骊也要感谢殿下。”
“今日的事,骆雍不占理,想必是不敢舞到我父亲面前的,我也不想惊动他,恐生出事端,不再允许我与你们有交集。”
越少珩神情淡淡,不知在思量什么,良久才开口道:“你想离开平阳侯,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嫁从夫,你心里有人选了吗?”
柳青骊摇头。
越少珩忽而勾起一抹坏笑:“我推荐一人。”
柳青骊眼皮莫名跳了起来:“谁?”
“孟玄朗。”
“……”
*
待越少珩走后,马车内只剩霍令仪与孟玄朗。
霍令仪见他情绪低落,不由出声劝慰了两句:“亮怀今日着实英勇,要不是你拖着他们,我和景王也赶不及相救。”
孟玄朗惨然一笑:“从前都不曾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今日叫我醒悟,光凭道理,是护不住身边人的。”
霍令仪却是另一番见解:“道理是说给能听得懂的人听的,以往你在国子监应该听说过不少他的传闻,骆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只能以暴制暴。你无需妄自菲薄,读书自有读书的用处,经邦济世,强国富民,需要你们这些读书人献策。”
孟玄朗听完她的话,心头将熄的火苗似是被春风吹过,带来生机。
“士之读书岂专为利禄而已哉?求得位而行其道,以利斯民也。”他眼底渐渐亮起了光,为国为民才是他读书的初衷,他感激道:“多谢令仪,亮怀谨记于心。”
霍令仪话锋一转,悠悠笑道:“不过你说得也对,道理嘛,有时确实不如拳头好使,强身健体也是很有必要的,起码逃跑的时候,跑得快些。”
孟玄朗点头:“是这个道理。”
霍令仪眼里闪过狡黠的光:“那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学点拳脚功夫?我可以教你。”
孟玄朗没有犹豫,点头应诺。
他们又说了一会话,车门突然被人打开,是越少珩回来了。
越少珩稳稳踩在车板上,弓着身子钻进马车,瞧见他们有说有笑,不由眯了眯眼:“说什么话呢,也说给我听听。”
霍令仪笑吟吟道:“没什么,闲聊几句,你方才可有好生安慰青骊?”
越少珩轻哼一声,挤开孟玄朗,故意坐到她的对面,“少与我岔开话题,有什么我听不得的?”
霍令仪摆弄裙踞,不看他:“说了你也不爱听。”
越少珩盯着她看:“你尽管说,我都爱听。”
“你爱听,我还不爱说呢,江侍卫,还不走?”霍令仪敲了敲门板,示意门外的江野启程。
江野不疑有他,扬鞭吆喝:“驾!”
*
孟玄朗自调到刑部司,就换了一处房子住。
在一处热闹的市井小巷里头,巷子名叫绿杨巷。
离刑部近,离东坊市也近,走过去上值仅一炷香的时间,休沐时去闹市也十分方便。
他受伤之后,刑部里的一些同僚都来关心他的伤势,询问怎么受伤的。
孟玄朗并未将那日的事相告,就说回家碰上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与人发生了些摩擦。
孟玄朗受的只是皮肉伤,因为年轻,不过三五日功夫,身上青紫红肿的地方渐渐消散。
每日放值他不再在刑部司废寝忘食,反倒和那些有家室的同僚一样,按时离开。
来刑部司替景王取文书的小胡,恰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你们有谁看见亮怀了?怎么又跑了?”
“你就懂点事吧,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他这个年纪,不跟姑娘谈情说爱,难不成跟我们几个男人谈经论道吗?”
“谁家的姑娘,你见过吗?”
“真是问对人了,有日我路过他家门前,就看见一个粉衣少女钻进他家中。”
“喔唷,还未成亲呢就上门了?你可有看清楚,别是邻居来借酱油。”
“绝对不是,那日我正巧去附近办事,恰好与她同路,我记得她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好像是霍家的马车。”
还未走远的小胡竖起了耳朵偷听。
霍家的少女,可不就是只有霍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