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148)+番外
霍令仪羡慕地望着晴空上放飞的纸鸢,怎么会有人这样轻松地就能将纸鸢放飞。
她就从来都不曾成功过,都是表哥把纸鸢放飞了,再交到她手里。
越少珩眯着眼望向高空,听到环佩作响,一道阴影渐渐爬上他膝头。
他的双腿自觉往里侧挪了挪。
香风阵阵,有佳人顺遂落座在他身侧。
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
古有姜太公钓鱼,今有他越少珩放风筝。
总有愿者上钩。
“殿下渴吗?喝茶吧。”她倒了盏茶送至他面前。
“不渴。”
“殿下饿不饿?吃茶果。”她端着茶果碟子递到他面前。
“不饿。”
“殿下累不累?”她侧坐着扭头看他,一双桃花眼里绽放出的光芒尽显谄媚讨好。
“不累。”
事不过三,过三则易怒。
少女气咻咻的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对准了他。
越少珩看不见她脸上喜怒神色,手中木轮松开少许,让风筝送得更高更远,才适时收住风筝线,叹道:“累了。”
霍令仪耳尖一动,等他下一句邀约。
“没人要放,我就收了。”
“……”
风筝线牵动,他竟是真的要收回来,霍令仪顾不得其他,连忙转身伸手去抢:“不许收,我还要玩。”
柔软的手指触及他的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攀沿着他的手指去牵动风筝线。
她用了几分力去抢夺,越少珩本就是要让给她的,很快便松了手。
少女颜色俏丽,抢夺到手后脸上喜不自胜,瞥他一眼,眼波流转有几分骄矜得意。
他不期然地撞进她澄澈的黑眸中,少女乌眸如洗过的黑珍珠,氤氲着朦胧水色,两颊生粉,如雨后新荷,清丽动人。
越少珩慵懒笑道:“你要就直说,我给你便是。”
霍令仪轻声嘟囔,反驳起来:“我不是说了吗?”
越少珩轻叹出声,语气里有些
宠溺的无奈:“你总是故左而言他,等我给你送上门。”
霍令仪从来都不知自己还有这个毛病,故而眼神闪烁,避开他戏谑的眼神,辩解道:“姑娘家总得矜持些。”
“你也叫矜持?”越少珩嗤笑一声,不知为何,想起她在祭典那日的街头,与“孟玄朗”大胆直言表达心意的样子。
怎么那时候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到他面前倒是矜持起来了。
霍令仪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霎时炸毛了,回头瞪他一眼:“我怎么不矜持了,你有本事指出来我哪次不矜持了。”
越少珩对上她愤懑质问的眼神,剑眉微挑,而后将话都咽了回去。
这话能说吗?不得把她激怒了,再与他吵一架。
他何必揭开彼此的伤疤,自讨没趣。
于是只好改口道:“令仪一直都很矜持,这世上没人比你更懂矜持为何物。”
霍令仪并不领情,忿忿不满哼了一声:“马屁精。”
越少珩:“?”
这个女人,难伺候得很!
*
江面宽阔,有几艘画舫顺流而下,男女嬉笑说话声夹杂着歌乐随风飘荡。
碧蓝苍穹中漂浮的风筝分外惹眼。
江上放风筝,倒也新奇有趣,立马引起画舫一众年轻人模仿的风潮。
“咿呀,早知我也带风筝来了。”
“船上有没有,妹妹莫着急,我替你找找。”
……
一时间,船上闹哄哄的,婢女奴仆在船里走动起来,给那几位贵女小姐翻找风筝。
圣上与一位棋友临窗对弈,正等着对方下子,他却忽然被人叫走帮忙。
“劳烦岳兄侯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人走了,圣上将黑棋扔进棋篓里,缓缓起身抻了抻腰背,绕出船舱,走到甲板上吹风。
望着满船年轻男女玩闹说笑,圣上不由对身旁伺候的德海打趣道:“外头比宫里热闹有趣多了,朕倒有些羡慕起小十七来,住在宫外,果真比宫里舒心。”
德海抿唇笑答:“宫外的乐趣在于少见,要是常年游走宫外,见多了,老爷也未必感觉新鲜。”
“那是小十七吗?”一江之隔,圣上看见远处一艘画舫上,有张熟面孔。
他半搂在怀里的那个人,也分外眼熟,不正是今日登上龙舟的霍令仪吗?
再往二楼的船楼甲板上看去,柳青骊和另一个男子并肩而站,那人看着也有些眼熟,但他一时记不起来了。
德海眯着眼看去,便见画舫蓬廊下的矮榻间坐着一男一女,男子从后半搂着女子,帮她扶着风筝线,二人齐齐望向天边悬浮的燕子风筝,状若亲昵,好似一对恋人。
他眼观鼻鼻观心,答道:“还真是景王殿下,景王和霍小姐在放纸鸢呢。”
圣上扶着围栏,笑道:“这又叫朕看不懂他了,之前喜欢柳青骊,如今喜欢霍令仪,换个人喜欢也就罢了,两个人都接上同一条船,此等艳福他吃得下吗。”
德海思索片刻,垂首恭敬道:“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上背着手,乜他一眼:“说。”
德海道:“奴婢还记得数月前,圣上让锦衣卫记录景王行踪,当时册子里只有这位霍小姐的名字,因而圣上便想为景王殿下做主。”
“可他后来不是亲口说自己不喜欢她吗?”圣上摸了摸胡子。
犹记得母后寿辰那日,小十七乍现翊坤宫,直接与他说起赐婚之事,当场直言与霍令仪关系不和睦,还说自己心中另有旁人,让他不要插手他的婚事。
他只在御书房与德海随口说过一次,他从何处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