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43)+番外
滴漏传来水落滴答声,屋外蝉虫鸟鸣此起彼伏,衬得此处越发安静。
霍令仪在曹家没喝上水,此时口干舌燥。
案几上放着白玉莲瓣杯,雨前龙井颜色澄澈,芳香四溢,看不到冒烟,应是温度刚好。
她记得进来时,是青山新添的茶,这是给她备的吧。
她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润喉,比往日在家喝过的雨前龙井回甘要香甜许多。
小小一杯,呷了两口,转眼便空了。
屋中奴仆被遣散,此时无人伺候左右,她毫不客气地自行添了杯新茶。
她可不会觉得越少珩会动手招待她。
吹了吹杯中的浮沫,霍令仪注意到越少珩一直盯着自己的杯子看。
她困惑地眨眨眼,这碗茶有什么问题吗?
以为他也要添茶水,便主动给他也倒了一盏,问道:“殿下,还没想好吗?其实不必考验,我绝对真心。”
越少珩耳根莫名发热,她又来了……
看着自己方才用过的杯子,此时杯沿上沾染了鲜艳的口脂。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视线游移至窗外,檐下不知何时来了两只燕子筑巢。
他常听青山说些民间的事,燕子进家寓意紫气东来,愿意在谁家筑巢,说明这家庭幸福美满,还说燕子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也不知道他在胡说些什么,能在王府里筑巢,那是它们三生修来的福气!
不对,他在乱想些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频繁敲击着黄梨木桌,显得有几分不耐烦。
闭目,沉心静气,摒弃掉莫名其妙的杂念后,渐渐平复下来,再睁眼,已恢复如初。
想到不日之后的蹴鞠比赛,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她既投之以桃,那他便报之以李。
第21章 蚂蚱你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越少珩摸着自己的指骨,问道:“既然是要合作,基础的信任还是要有的,我问你,你信我吗?”
“信吧。”霍令仪口是心非,随口一答。
越少珩皱眉,不满地啧了一声。
又惹人不高兴了,霍令仪立马识趣地改弦易辙。
既然是豁出去求人,脸皮该厚就得厚。
于是不由分说开始哄他:“当然对殿下十分信任了,殿下古道热肠,乐善好施,心肠最是好了。”
明知她有演的成分,但越少珩莫名受用,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这不行,那不行,霍令仪被他折磨得要发疯。
她一边腹诽鄙夷他难缠,一边装做痛心疾首,委委屈屈道:“殿下可太伤我心了,我可是真心实意!”
越少珩反而最见不得这种毫不走心的谄媚,乜她一眼,冷声制止道:“差不多得了,演过头只会适得其反。”
霍令仪撅着唇,在心里翻白眼暗自骂他,骂爽了,这才恢复常态,坐直腰板,直言不讳道:“殿下,你到底要我怎样,我都自暴其短,邀你入局了,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把后背交给你,那就是十足的信任你,要说信不信的,我还怕你捅出去呢。”
他不置可否,单刀直入道:“你可知道金玉坊?”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霍令仪听都没听说过,于是乖乖摇头:“不知道。”
越少珩耐心解答:“那是一家赌坊。”
霍令仪左眼皮跳了下,心中犹疑,他为何提及一个不相干的事物?
肯定在挖坑!
霍令仪满脸正色,义正严词地表达态度:“我娘不许家中任何一个人赌钱。”
所以她绝不参与!
越少珩嘴角噙着揶揄的笑:“你是你,我是我。你娘可没说不许我赌钱。”
霍令仪咬着下唇,争辩道:“都一样,十赌九输,我劝殿下别误入歧途。”
越少珩没理会她,继续说:“后日国子监的蹴鞠比赛,金玉坊设了赌局,十倍赔率。”
霍令仪感到愕然,虽然她不玩赌博,但对民间那些事也略知一二。
原以为赌坊只会对民间自行组织的比赛设赌局,却没想到手伸到国子监来。
国子监比赛,关他们何事?
霍令仪困惑地看向他,想寻求一个解释,可越少珩却意味深长地看过来,还挑眉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等,电光火石之间,霍令仪好似串起来了什么东西。
越少珩不会无缘无故提及这些事,赌坊,比赛,经义斋,输赢?
为什么骆雍对小小的蹴鞠赛那么紧张,非得要收买阿珣的队伍?收买不成还要下狠手伤人。
若非跟他的利益息息相关,他何必做到这份上!
踢假球可以定向输赢!赌局也就十拿九稳。
霍令仪心惊胆颤,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殿下……经义斋之所以年年拿魁首,是否和金玉坊有关系?”
越少珩颔首,难得夸了一句:“还不算笨。”
“我就说,一个小小的国子监比赛,有什么好争的,区区五百两当然不算什么,但如果是五千两,五万两呢!殿下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只要不违背律法,也不违背我的道义,我一定照办!”霍令仪不由义愤填膺,她最讨厌暗箱操作了!
越少珩见她入局,唇角上扬,继续谆谆善诱:“我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你,这回信任我了吗?”
霍令仪此时还无知无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把这样重要的消息告知与她,也是一种透底,此时夸起信任也是一片赤诚:“信任,殿下踢蹴鞠的本领出神入化,想来赢球也是手到拈来。”
越少珩笑得人畜无害:“既然信我能替你赢下比赛,那本王这笔赌注,就由你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