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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缘(48)+番外

作者: 海月火玉 阅读记录

青年站在他身后,仗着个高的优势一览无余。

上面的名字很是寻常,男人的衣着也寻常,但掏出来的交子数额却不寻常。

“后面那个。”

轮到青年了,青年走上前,随意落款了一个名字,再掏出比前面那人还多的交子,送进柜台里。

账房面对这么高数额的交子眼梢都不抬一下,清点完数目,便问道:“选个比分吧。”

青年与前面那人一样,选择了经义斋输,比分却指向赔率最高的七比零。

账房总算瞥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默默记录下来。

投注结束后,别人都走了,但他还留在原地,寻了处角落安静地站着,不知在等什么。

销金窟看不到天光,因此会在墙角放置铜壶滴漏。

当滴漏里竖立的铜尺浮头,出现巳时一刻的时候,楼上有人小跑着进来。

他跟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交头接耳:“管事的,不好了,国子监那边,经义斋快输了,还是七比零,有个人投注了这个比分,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的。”

“怎么会这样!比赛结束了吗?”

“还有半个时辰。”

“快,派人去告诉骆公子此事。”

“是。”

管事的脸色煞白,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经义斋怎么会输呢?

这儿的赌局事实上全都是障眼法,所谓赔率也只是做做样子,来赌的人全都心知肚明是来送钱的,怎么还有人敢从他们这儿拿钱走?!

管事的叫来登记的账房,账房指着角落那人说道:“就是他。”

他翻看账簿上的名字,看不出是谁家派来的,但这笔钱,落了他们口袋就没有出去的道理。

管事给一旁打手使了个眼色,随后一行人走到青年面前,管事笑着问道:“这位公子怎么还在这儿逗留?下面的人疏忽了,我送你出去吧。”

青年斜

靠着墙角:“比赛还没结束,我为何要走,万一我赢了呢。”

管事的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人是来搅局的。

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壮汉上前,冷冷笑道:“既然不走,那就别走了,给我抓住他。”

*

国子监蹴鞠场。

广场上旌旗猎猎,迎风招展,场下擂鼓震天,观者如织。

艳阳高照,映得人睁不开眼,毫无荫蔽的赛场上,赛事如火如荼。

场边案几上燃着的粗香已经过半,伫立在旁的木头支架上悬挂着比分幕布。

硕大的“零”,仿佛耻辱一般张贴在经义斋木牌下面。

治事斋的牌匾下则是耀武扬威的“柒”。

场地外的经义斋众人,脸色都不太好,反观另一侧的治事斋,则是一脸喜气洋洋,欢呼嚎叫。

高台之上分列数张席座,除了今日观赛的景王和陪看的国子监祭酒,学正等人,还有一位平阳侯柳靖。

他是比赛中途才进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他的女儿柳青骊,但席上暂空,人也不知所踪。

位于正中的主座,视野最好。

“越少珩”正襟危坐,神色冷淡不欲交谈。

作陪的苏祭酒却不能跟他一样,还得时时说话热闹场面。

本以为今日是场精彩纷呈的比赛,却不料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蝉联十五年之久的经义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击得节节败退,亏他在赛前还一个劲的夸赞经义斋,如今觉得脸火辣辣一片真疼。

比起往年普普通通的表现,治事斋的这几位学生令人眼前一亮又一亮,不管是技巧还是观赏性,都远超大家期待。

没想到治事斋竟有这般藏龙卧虎之辈。

他们有这样的身手,胜负早已揭晓,也没有什么别的看头了。

一直旁观赛事,不怎么讲话的平阳侯柳靖,打着折扇,优哉游哉地说道:“本侯今日险些错过这样精彩的比赛,没想到英雄出少年,经义斋的头把交椅也该让治事斋的学生坐坐了。”

柳靖时年三十又八,因保养得宜,脸上不见风霜,轮廓中依稀可见年轻时也是位风流浪荡的郎君。

苏祭酒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笑着附和:“侯爷这话不错,常言道不进则退,安逸了这么多年,合该打磨打磨心性。”

柳靖听了这话不置可否,乜了一眼场上挥汗如雨的球员:“也说不定是戴着面具影响了发挥,殿下何不如让孩子们摘了面具吧,看着怪累的。”

场上两队分别戴上了不同的面具,经义斋戴的是无脸面具,上面写了甲乙丙丁戊。

而治事斋那五个戴着都是些孩子喜欢的动物面具,还各有不同,老虎,狼,狐狸,犬和兔子,真是儿戏极了。

听苏祭酒说,是景王昨日一时兴起,胡乱定下的规则,这不是胡闹吗?

但一场比赛看下来,他却渐渐改变了想法。

又听底下人来报,就知未必是胡闹,而是为了做些什么遮掩。

坐在上首的“越少珩”闻言,不为所动,冷漠又傲慢地指责道:“技不如人,就多练。”

柳靖好歹是位长辈,此时脸色也有些不虞,但他掩饰得很好,淡淡笑道:“王爷说得在理。”

他坐了一会,目光瞥向旁边空着的座椅,问身边的随从:“小姐去哪儿了?”

随从解释道:“回侯爷的话,小姐说坐累了,去下面走走。”

柳靖悄无声息起身,来到看台边沿,极目远眺,在人群里搜寻柳青骊的身影。

终于,在场边搭建的木棚休息处看到了她。

柳靖挑眉,和她站在一起说话的,是那个状元孟玄朗。

孟玄朗也没想到能在此处遇上柳青骊,说起来二人也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