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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世界(94)

作者: 大姑娘 阅读记录

萧逸问:“你读过书?”

福安道:“我未曾进过私塾,给九爷当差时,他教我识了些字,不过尔尔。”

萧逸道:“听你言谈,有些学问。”

福安道:“俗话说过,年少读书,如隙中窥月,年中读书,如庭中望月,年老读书,如台上玩月,不过是阅历由浅至深,愈发洞察世事了。”

萧逸问:“老爷三番四次发信往南方,催九爷回京,怎迟迟不见归?”

福安道:“我哪里晓得。”说话间,闻到煎肉饼香味,小贩推车经过,他上前买了几个,和一众分分吃了。

子时过不久,萧肃康出来,上轿归府,已夜深人静,萧肃康往书房,命福安去请门客郭铭。福安得命,踩踏满地月光,不紧不慢走,经过萧旻院子,见萧书坐在腰门前阶上,撑了腮打瞌睡,上前摇醒他问:“怎坐这里困?不回房睡?”

萧书揉眼儿道:“今少爷初房,夫人命我守门,里面丫头嬷嬷也在候命。”

福安扒门缝往里窥觑,窗寮内透出昏黄灯光,婆子丫环在廊上做针指,他没多逗留,朝萧书摆手告辞,穿园过院,在郭铭房前打门,郭铭已睡下,听得禀报,重掌灯,匆匆穿戴洗漱,再随福安往书房,途经厨房,福安进去拎了一坛酒,腊鱼咸肉烧鸡卤干,装一食盒。

萧肃康和郭铭见过礼,独留萧逸把门,福安回房路上,经过萧旻院子,已没了萧书的影儿,正欲前行,忽见门缝内灯光闪烁,脚步喧杂。

他避至一旁树后,听得嘎吱门开,但见惠春迈槛而出,苏嬷嬷接了丫头手中的灯笼,递她手里道:“今儿你也劳累,回去好生歇息罢。”

惠春没多话,只拎灯笼走了。苏嬷嬷与丫头阖门插闩。四下恢复寂静,福安方出来,过了月洞门,眼见惠春远远走在前面,他略一想,改道走松墙边,绕了一大圈,回房不提。

再说这日,天还未亮,萧云彰半梦半醒间,觉得脚心发痒,睁眼见是林婵,问道:“这是在做甚?”

林婵道:“我量一量,给你做鞋。”

萧云彰心底涌动,暗生暖意,不发一语,任她摆弄,林婵丈量后,欲要下床去描样,却被萧云彰揽腰拽进怀里,他问:“量好了?”

林婵道:“嗯,好一双大脚。”

萧云彰道:“哪个男人脚不大的?脚大才稳,脚踏实地。”

林婵道:“脚心还有颗痣,稀罕。”

萧云彰笑道:“日后我们若走散了,你就凭这个来寻我,我一定认。”

林婵微怔道:“这话说的不祥。”

萧云彰道:“玩笑而已。”

林婵问:“你欢喜甚么颜色?甚么云头纹样?”

萧云彰道:“现时兴男人穿红鞋,我不喜,鸦青槿紫琥珀玄黑,这般较深重之色便可。至于云头,并无忌讳。”

林婵认真问:“绣鸳鸯如何?”

萧云彰道:“除此之外皆可。”

林婵嗤嗤笑。萧云彰一翻身,压住她半肩,搂过脖颈,用力亲个嘴儿,咂的一声甚响。林婵道:“每说不过就这般。”

萧云彰笑了:“不为这个罚你。”

林婵道:“那为哪个?

”萧云彰道:“昨儿陈珀来找我哭诉。”

林婵装傻问:“又为哪样?”

萧云彰微笑道:“说我们夫妻心黑手辣,戏耍他一通,他没脸见人了。”

林婵道:“陈珀冤枉我,跟我有甚关系。”

萧云彰道:“你再赖!”

林婵道:“我说的实话,那方子和药材,是九叔送给他的。我也是为顾及你的颜面,才勉为其难嫁祸他,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呀,全因九叔而起,与我无关。”

萧云彰道:“怎又成因我而起?”

林婵理所当然道:“谁让你突然不行了。”

萧云彰咬牙笑:“我何时突然不行了?”

林婵吁口气道:“说累了。”

萧云彰道:“说累了,就做。”

林婵脸红心跳,见窗纸透出清亮,说道:“时辰不早哩,被小眉月楼撞到,难看相。”

萧云彰伸舌堵住她的嘴,扯开下衣,沉腹而入,手指交叉而握,摁按枕上,起伏大动。

林婵昨晚与他混到丑时,不曾想这般龙精虎猛,半晌后,腰酸腿酥,面赤腮红,汗湿鬓发,自顾哼唧道:“饶我这次罢。”

萧云彰听得销魂,粗沉问:“我行不行?”

林婵叠声说:“行,行的很。”她想,此刻不行也得行了。

陈珀洗漱过,出房进二门,迎面碰到萧乾,萧乾笑嘻嘻问:“陈管事,昨晚困得好?”

陈珀疑神疑鬼,立定问:“你想问甚么?”

萧乾挠头,不解道:“寒暄之词,意浮表面,哪有甚么深意。”

陈珀道:“你个小贼,我好得很。”甩袖走了。萧乾露出笑容。

陈珀经过园子,张澄在督促婆子洒扫,见他来,近前作揖毕,说道:“陈管事面色红润,身体看去比往日强健!”

陈珀道:“怎地!我往日不强健?”

张澄笑道:“问我无用啊,得问月楼姐姐。”洒扫婆子一片笑声。

陈珀弯腰抓起石子掷他,张澄一溜烟跑到坡上。

陈珀骂两句,加快步伐,至后院,齐映在阶上打坐,陈珀问:“爷起了么?”

齐映看他道:“说起又未起,说未起已起了。”

陈珀问:“你怎神绉绉地?”不多理他,自推门进槛,小眉在晾衣裳,忙福了一礼。

陈珀环顾四围问:“月楼呢?”

小眉回禀:“往厨房去了。”

陈珀又问:“几时天了,爷和奶奶还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