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平妻也是被废的皇后(91)
太子依旧平静:“不过是不想招摇过市,免得多生事端。”
南玉锦眉头一挑,语气凌厉:“你身为上位者,若有人示爱,直接拒绝便是,何必如此弯弯绕绕?光天化日之下遮面而行,莫非心中有鬼?”
太子闻言,并未多言。自荐枕席者虽多,但他为了吕宣,始终洁身自好。面对母亲的挖苦,他选择了沉默。
南玉锦想到他与吕宣之间的纠葛,冷笑一声,道:“假正经。”不过最近他与吕宣关系如何,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那两人似乎鲜少见面,太子这几年代替父皇四处巡游,回宫的次数寥寥无几。
而吕宣自生下孩子后,便一直在宫中静养,每隔七八日才来找她看戏、下棋、打牌,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太子。
南玉锦心知肚明,吕宣与太子的纠葛,不过是她为了报复穆卫祈而自伤元气的举动。如今看来,吕宣或许已懒得再折腾了。南玉锦倒是希望儿子对吕宣是真心的。毕竟,这孩子一生顺风顺水,也该尝些情伤的滋味了。
抵达疫村后,南玉锦经过一番走访,发现上游村庄虽已被封锁,但下游仍出现了疫情。再一调查,果然是上游有人将污秽之物倒入水中所致。时值盛夏,百姓图省事,又舍不得烧热水,直接饮用生水,自然病从口入。南玉锦亲自监督发药,太子则命人挖坑堆柴,掩埋焚烧污秽之物,封锁村庄。随后,他们又分发粮食木柴,架锅熬药烧水,每日为每户人家提供两桶凉开水。待一切安排妥当,所有人回城前需到酒馆沐浴更衣,脏衣物一律处理掉,再用艾叶熏染后方可回城。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晚。进城时,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巡逻的铁骑在夜色中穿行。长安城的宵禁已然开始。吕宣为后时,长安城并无宵禁,而今年南玉锦下旨宵禁,正是为了防止郊外瘟疫的传播。
就在即将入宫之际,忽然有人禀报:“殿下,臣在宫门外抓到一个道士,声称要见吕妃。”
南玉锦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哦?宣娘竟还认识什么道长?我怎从未听她提起过?”
那人答道:“那人自称莫图子,言语间有些疯癫。”
“莫图子?莫非是南山莫图子?难道他又出山了?”南玉锦未等太子开口,便抢先说道。太子也曾听闻此人,当年曾是父皇的谋士之一,父皇定都长安后,他便销声匿迹。此人最擅卜卦相人,颇有几分神秘。
南玉锦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她坐直身子,兴致勃勃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还活着!算起来,他还是我师哥呢。快让他入宫,我今晚便在未央宫会见他。”
太子疑惑道:“母亲,您不是说师父只有您一个徒儿吗?”
南玉锦笑着解释道:“我是嫡亲的徒弟,自然只有我一个。但我师父活了近两百年,期间或多或少点拨过他人。那些人虽算不得嫡传,但也算我师哥了。只是按年纪推算,他们大多已不在人世,没想到竟还有一位活着的。”
“行,母亲会见完客人之后早些休息,儿臣回东宫了。可能是近来繁忙,心口隐隐作痛,先歇息去了。”
“行。”
太子下了马车,两人分别后,待众人走远,就忍不住朝心腹询问吕宣如何。太监李厉摇头叹息道:“娘娘突发恶疾。”
“怎么回事?父皇可知?”
“陛下现在就在寿安宫,殿下还是明早探望如何。”
另一边未央宫内,南玉锦还没有歇下,宫里人就跟南玉锦说了吕宣的情况。暗叫不好,吕宣的种种症状像极了这次的疫病。
她赶紧蒙上面纱,独自提着药箱,便赶去寿安宫。站在殿外的道长,看到皇后娘娘的身影,嘴角勾起无声一笑后喊道:“娘娘留步,小道已知发生何事,娘娘给吕妃治病是尽人事,但想好吕妃活下去,依我看,还得看天命。娘娘您抬头看天,天玑星微动暗闪,这宫里是有人克害吕妃。”
温柔书卷般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她回眸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大殿门前红灯笼里的光映在他半边脸上竟有股森森冷意。
“你就是南山莫图子?怎么这么年轻,你成仙了?”
“那是我的师父,我继承了我师父的名号,我的师父又继承了他师父的名号。他已经入土逝去了。”他笑道。“我师父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吕家小女。”
第116章
南玉锦自然不会因一两句话而吓唬住,她先冷静道:“道长,请先到偏殿稍作休息。若有情况,我会派人前来告知您。”
“有劳皇后娘娘。”莫图子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宫女们引领道长前往偏殿。莫图子环顾四周,只见殿内锦绣玉饰琳琅满目,尽显皇家气派,富丽堂皇,令人
不禁感叹。
待众人离去,莫图子独自倚在门框上,手中随意抛掷着几枚古铜钱,思绪却飘回了师父临终前的场景。
师父临终前始终放不下吕家的小女儿。他曾夜观天象,见杀星犯冲,天玑星光微暗,加之五六年前有坠星掠过长安,心中隐隐不安。可惜师父年老多病,瘫痪在床,师徒二人又隐居深山,与世隔绝,纵使推演天机,也难以窥得全貌。
老莫图子临终前仍念念不忘吕宣的安危,叮嘱徒儿务必下山查看,必要时助她一臂之力。
吕宣当年确实讨人喜欢,容貌出众,嘴甜心巧,连老莫图子这样性情古怪的老头子都能与她相处融洽。他素来冷淡,却渐渐对这个不怕死的叛逆小姑娘心生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