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殿深锁薄情种(46)+番外
“江奉御,你确定吗?”她拨开帘子问帐外老者,“我怎么没有感觉?”
“回禀贵妃,确是喜脉。”
李盈看了他一眼,下逐客令:“奉御辛苦了,以后每隔一日来承欢殿请脉。”
第21章 暗涌
“有孕?!”还是刚刚的小宦官来报,这次,太后的脸绷不住了。身旁服侍她半辈子的老媪挥退使者,对主人道:“太后,无论怎么说,有孕都是好事。”王氏哀叹:“怎么偏偏是她!”“圣人专宠,贵妃又值青春,无孕才奇怪呢,九个月后,您要添孙了。”太后捏住佛珠,“添孙是喜,可不能危及长孙尊位,先帝废长立女,在朝中掀起多大风浪?还搭了一个皇子的命进去,我儿绝不能重蹈覆辙!”——李盈脱鞋上榻,拥着赵濯灵,心有余悸道:“都怪我带你去击鞠,幸未伤到孩儿。”她心绪繁杂,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闭目假寐。他见她这样,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鹦鹉又在扑翅,她抬起眼皮,眼中沉静如泊,“我不喜欢它。”李盈手劲一松,声线却发紧:“你说什么?”“我不喜欢它。”她指向鹦鹉。他顺着手势看过去,脸色稍稍回温,“给你逗闷,不好吗?”“那就把它放出来。”“好,听你的。”得了令,满儿打开笼门,那小鸟却缩在里面不出来,鲜艳的羽毛贴着金色的笼子。李盈笑道:“看来它不领你的情啊。”赵濯灵茫然不语。他低头抚着她小腹,“再过几个月,就有人陪你了。”她推开他侧躺下。李盈看她无精打采的落寞样子,心中越发酸涩,出言道:“你别胡思乱想,他既来了,就是和我们的缘分。”赵濯灵拉起锦衾,蒙住头。他拽了拽,“泊容,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不想要的,我也给你。”他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入殿中仆婢之耳。她又扯过锦衾盖住头脸,被他一把扯开,两个人像在打拉锯战。适才难得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消失得悄无声息。——杨后听完宫女耳语,目光投向书案,儿子正端坐在侧,认真誊抄《孝经》。永王余光看到鞋尖,抬起头唤道:“母亲。”杨后坐下,慈爱地问:“写至何处?”“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九岁的永王李慎看到母亲完美的面颊裂开一条缝隙,泄出不曾见过的情绪,太过复杂,还不是他能理解的,但他知道,母亲伤心了。“您怎么了?”他放下笔,眼神不安。“母亲没事,你写吧。”杨后很快恢复…
“有孕?!”
还是刚刚的小宦官来报,这次,太后的脸绷不住了。
身旁服侍她半辈子的老媪挥退使者,对主人道:“太后,无论怎么说,有孕都是好事。”
王氏哀叹:“怎么偏偏是她!”
“圣人专宠,贵妃又值青春,无孕才奇怪呢,九个月后,您要添孙了。”
太后捏住佛珠,“添孙是喜,可不能危及长孙尊位,先帝废长立女,在朝中掀起多大风浪?还搭了一个皇子的命进去,我儿绝不能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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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脱鞋上榻,拥着赵濯灵,心有余悸道:“都怪我带你去击鞠,幸未伤到孩儿。”
她心绪繁杂,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闭目假寐。
他见她这样,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鹦鹉又在扑翅,她抬起眼皮,眼中沉静如泊,“我不喜欢它。”
李盈手劲一松,声线却发紧:“你说什么?”
“我不喜欢它。”她指向鹦鹉。
他顺着手势看过去,脸色稍稍回温,“给你逗闷,不好吗?”
“那就把它放出来。”
“好,听你的。”
得了令,满儿打开笼门,那小鸟却缩在里面不出来,鲜艳的羽毛贴着金色的笼子。
李盈笑道:“看来它不领你的情啊。”
赵濯灵茫然不语。
他低头抚着她小腹,“再过几个月,就有人陪你了。”
她推开他侧躺下。
李盈看她无精打采的落寞样子,心中越发酸涩,出言道:“你别胡思乱想,他既来了,就是和我们的缘分。”
赵濯灵拉起锦衾,蒙住头。
他拽了拽,“泊容,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不想要的,我也给你。”他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入殿中仆婢之耳。
她又扯过锦衾盖住头脸,被他一把扯开,两个人像在打拉锯战。
适才难得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消失得悄无声息。
——
杨后听完宫女耳语,目光投向书案,儿子正端坐在侧,认真誊抄《孝经》。
永王余光看到鞋尖,抬起头唤道:“母亲。”
杨后坐下,慈爱地问:“写至何处?”
“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
九岁的永王李慎看到母亲完美的面颊裂开一条缝隙,泄出不曾见过的情绪,太过复杂,还不是他能理解的,但他知道,母亲伤心了。
“您怎么了?”他放下笔,眼神不安。
“母亲没事,你写吧。”
杨后很快恢复镇定,起身离开,儿子疑惑的视线在她背上扫动。
她能说什么?难道告诉稚子,你敬之爱之的君父,正谋划着尚未成形的幼子的伟大前程、意图让其凌驾嫡长子的位置?
她握紧藏在大袖中的手掌,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
贵妃有孕的喜讯很快传了出去,内外命妇皆来道贺,有圣谕帮忙挡人,来者也不指望见到赵濯灵,只在命妇院行个礼,把贺仪交上去,就算完成任务。
只有一个人例外。
贺皎贵为一部尚书,若非因为是先帝宠臣而受今上打压,早该入阁拜相。他出身寒门,童子科入仕,自持而不迂腐,此番遣妻入宫觐贺,还存了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