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撩完就跑GB(92)
体内浊气横冲直撞,搅得白绮神昏意乱,早已失了自主意识。
巨蟒掀翻房屋推倒树木,蛇尾缚住数十名修士,眼看着将欲把人拦腰折断。
孟纨飞身上前,站在与巨蟒双眼齐平的位置。
“师尊,你醒醒!”他的嗓音嘶哑而虚弱,甚至混杂着隐隐的泣音。
巨蟒的头猛地朝他靠近,呼出的凛冽气息似夹带着冰雪寒霜,几欲将孟纨从高处击落。
“师尊,我是孟纨,你不记得我了吗?”他哽咽着轻声唤白绮,最终哭出声来。
巨蟒忽然将蛇尾一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刺激她的神识。
孟纨探出一只手去,试图抚摸巨蟒的额角,教她平静下来。
然而,正在他的指尖触及到巨蟒的额角时,巨蟒骤然嘶鸣一声,旋即,吐出信子向孟纨面门袭来。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孟纨重重跌落在地。他双手捂住面颊,淋漓鲜血从他指缝汩汩滴落。
巨蟒像是看不见瘫坐在地上的人,一转身,往聚集着众多修士的方向而去。
孟纨抬起头来,缓缓松开捂住面颊的双手,鲜
血正从他双眼眼角滴落。他的右眼皮上是信子留下的两抹猩红印记。
哀嚎声与求救声响彻耳畔,孟纨摸索着站起身来,“师尊?”
白绮并没有回应他,回应他的唯余被巨蟒伤及的一众修士发出的哭嚎。
“渠儿,你在哪里?”
花渠早在白绮吞下厉鬼邪灵之际,便骇得不敢动弹,丧失了操控孟纨与一众修士的能力。
究竟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人,一生中未曾遭遇过大风大浪,一时间傻了眼了。
此刻听闻孟纨唤他,这才循着声音朝孟纨的方向望去,竟是教他骇得浑身抖擞,双手颤巍巍握着魂玉不知所措。
孟纨未听得花渠回应,只得硬撑着几欲破碎的身体,踉跄着往众修士哀嚎的方向去。
“师尊?”孟纨低声呼唤白绮,喉咙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吐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血沫。
“救命啊!”
一众修士哪里是千年蛇妖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相继倒成一片,是死是伤暂且无从得知。
孟纨倏尔停下匆匆奔走的步伐,心中渐渐生出一个念头,心下存着愧疚,又存着渺茫的希望。
他摸索着盘腿而坐,捻诀开始施展术法。忽闻天际雷电轰鸣,暴雨倾盆而下。
正袭击一众修士的巨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坠落在山石成堆的巨石阵中。
暴雨止,雷鸣闪电随之消失,苍穹蔚蓝明朗,万里无云,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孟纨循着白绮留下的气息,飞身掠至将她困住的巨石阵前。
被封印阵法降服的巨蟒仍在挣扎,试图击碎层层叠叠巨石阵,却是无济于事。
修仙之人习得的封印之术,专为封印失控入魔的大妖,岂是妖族能轻易突破的阵法?
孟纨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颤抖的指节泛着青白。他摸索着朝白绮靠拢,也只是停留在巨石阵之外。
阵内翻滚的术法将白绮围得密不透风,每每喘一口气都带着撕裂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蔚蓝天际逐渐变得晦冥,阵法中央挣扎着的巨蟒伏在地上,盘成一圈,最终恢复人形。
在孟纨看不见的地方,淋漓鲜血将一袭白衣洇湿染尽,像是能挤出血水来。
白绮蜷缩着身体,胸腔微弱地呼吸,身形轻轻颤抖着,早已奄奄一息。
孟纨跪坐在阵法之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在石块上,胸口像是被利刃深深搅碎,疼得他呼吸都随之颤了颤。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封印了白绮,那是救他于水火的师尊,与他有着亲密关系的爱人。
他能一死了之吗?
答案是否定的,师尊被困在巨石阵中,总会有恢复神智的一日罢?
太仓山上一片狼藉,一众修士是死是活尚无定论。
孟纨顿觉心口被人刨出一个豁口来,有什么东西正静悄悄地从身体内流出,旋即消失于茫茫无际的山野。
“哥哥……”
倏闻一道混杂着怒火的颤音在孟纨身后响起,“你封印了姐姐?”
花渠像是不敢置信,指向孟纨的手指哆嗦着抖个不停。
“渠儿。”孟纨偏过头来面向花渠,原本漂亮清澈的一双眸子被鲜血染尽,看不清情绪。
“师尊她……”
话未说全,孟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只闻花渠口中念念有词,诵咒声逐渐清晰起来。
孟纨识得那份咒语,正是花渠曾在白绮跟前提及的,百里琅教过他的“追本溯源”。
“渠儿,不要!”情急之下,孟纨挣扎着站起身来,试图阻止花渠。
然而,事与愿违。
花渠定是早就将追本溯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阵法在孟纨与他脚下渐渐形成。魂玉刺破指尖皮肉,鲜血淋漓而下,顺着阵法流淌。
“我要你把姐姐还给我!”诵咒的间隙,花渠声嘶力竭。他心底溢满怨忿,恨得几欲嚼穿龈血。
追本溯源,是花渠从百里琅那里习得的第一个术法。可以唤醒中术法者内心最为痛苦、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用途,随施术者心意回到过去,回到施术者沉迷的记忆里。
诵咒的声音越来越大,阵法中央升腾起一阵如雷鸣般深沉低迷之音,清彻远扬。
被巨蟒伤及的一众修士纷纷被惊醒,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神色呆滞,望着追本溯源阵中两人。
花渠先天不足,本就心神不稳,操控催眠术时更是伤及根本,故而使魂玉时心魔作祟,才会控制不住蜂拥而至的厉鬼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