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撩完就跑GB(94)
更有甚者,太仓山下一众村民势必也不能幸免。
白绮遥遥望向孟纨,心下百感交集。她仍记得从赤水海里脱身后,自己是如何调戏孟纨,如何坑蒙拐骗执意要与他同榻而眠。
虽说前世与孟纨相处时,她也并非是自持自重,以师尊自称的长辈。
甚至,她与孟纨之间还存在着那样一层亲密至极纠缠不休的关系。
她这是,为老不尊吗?
白绮不禁唏嘘。
从前的旧事如潮水般袭来,白绮还未想好如何面对眼前的孟纨。
以及,孟纨的双眼,因她之故,夜里不能视物。
“我不怪你。”她努力做出云淡风轻的神情,试图教孟纨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白绮往前行了数步,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花渠肩膀,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身形越过花渠,白绮扶起仍跪在地上的孟纨,仍是不作声。
不知是白绮的哪个动作,或是某个表情惹恼了花渠,他倏尔尖叫出声:“你永远偏爱他!”
话音落地的刹那,花渠猛地用力撞开孟纨,夺走白绮插/在腰间的白玉短剑。
“姐姐,前世我未能如愿,而今,你何不成全了我?”他布下的追本溯源大阵已毁,而今又将希望寄托于魂玉之上。
白绮冷着脸问他:“你要我如何成全你?”她早该对花渠多加防备,方不至于被他打得措手不及。
“我要回到第一次上太仓山时的岁月。”花渠手里紧紧握着魂玉,心意已决。
“荒唐!”白绮厉声斥道,“你试过一次,早知会落得何种下场,因何执迷不悟?”
花渠固执地道:“那次是意外。”
“渠儿……”白绮语气缓和下来,好言相劝,试图教花渠迷途知返,“魂玉被仙门中人当作禁物,你可知道原因?”
花渠眨了眨眼,似乎对此生出了莫大兴致,“什么原因?”
“因为,起死回生也好,回到过去也罢,持有魂玉之人,皆会先行付出相应的代价。”
白绮一字一句把缘由解释给他听,花渠顿觉像是有无数把利刃相继穿透胸腔,将他几度轮回构筑的美梦戳破并揉碎了。
“不!”花渠声嘶力竭,“你骗我,就像你背着我与孟纨亲热一样,都是为了骗我。”
白绮噎了一下,心下忽而生出深深愧疚来。
何曾想,前世她不知节制,与孟纨耳鬓厮磨,竟是教花渠铭肌镂骨,甚至生出心魔来。
“我们能回去,回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不会再让孟纨有机会与你独处……”
话音未落,魂玉倏尔在花渠手中激烈抖动起来,白玉短剑周身黑雾弥漫,瞬息之间,黑烟缭绕而上,幻化出诸多人形。
意料之中的厉鬼邪灵却未出现,黑烟幻化的人形逐渐散开,徒留下缭绕雾气,随风渐渐消散。
花渠手中的魂玉开始发烫,眼见着几欲灼伤他掌心皮肉。
他用力攥紧魂玉,哪怕手心的灼痛渐而侵袭心扉,直击灵魂。
“大师兄!”南箴与温霆玉不知何时赶上前来,双双立于白绮身侧。
“渠儿,历经千载,魂玉早已失去原本的能力。”孟纨停止控制魂玉,低声提醒花渠。
乍闻此言,犹如一记晴天霹雳,直击得花渠身形僵硬,双手脱力,魂玉再度坠落。
孟纨缓步行至花渠身旁,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白玉短剑,轻声细语道:“渠儿,收手罢。”
魂玉的真实能力,未曾有人亲眼见过,只流传于世人言过其实的传闻里。
罗刹鸟也好,花渠也罢,不过是被传说糊弄后至死不悟,因着心底残存的执念,而将一线希望寄托于一介灵器。
“你可曾想过,我们为何会沦落至此?”孟纨忽然问花渠,“前世,你为何未能够如愿回到过去?”
而是灵体分离,或堕入轮回,带着记忆转生;或丢失记忆,空有一副皮囊,不论沉睡多少次,醒来后亦不记得自己的来历。
花渠唇齿启启阖阖,像是难以置信,“因为,心魔?”他迟疑着道。
心魔作祟,神识不稳,布下的阵法随之受到影响……
花渠忽然大笑出声,笑声凄厉宛若百鸟哀鸣。
一切的因果是非皆由他而起,就像是命里注定了一般,任凭他费尽心思,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哭笑声戛然而止,花渠倏地抬手,一掌击中自己心口的位置,“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来。
“花渠!”白绮大惊,飞身掠上前去,伸手接住他往下坠的身体,“你这是何苦?”
话音一落,白绮倏觉喉咙一紧,花渠双手死死钳住她脖颈,大有同归于尽的趋势。
“姐姐,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你与孟纨独活于世?哈哈……”
他呛咳数声,喃喃自语:“或许唯有真正死了,才有机会……回到过去。”
白绮究竟对他存着几分歉疚,前世因她忽略了花渠的感受,才会有后来的变故。
见他自戕,难免于心不忍。何曾想,花渠竟是以自戕为诱饵,试图拉她同归于尽。
掌心劈向花渠天灵盖时,白绮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他是半妖,抹去他属于妖族的血脉与灵性,余生作为一个寻常却完整的人类活下去。
扣住她颈项的双手缓缓松开,向下坠。白绮抱在怀里的身体渐而变得软塌下来,柔若无骨。
“师尊……”孟纨跪在她脚边,眼圈憋得通红。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南箴与温霆玉甚至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来得及看清瘫软在白绮怀里的花渠渐渐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