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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我很强的!(179)

九九同样很确定地告诉他:“你尽可以放心,中朝学士是不会下场的。”

左文敬没有问为什么。

这短短半日之间,九九已经迅速地树立起了一个雷厉风行的形象。

最重要的是,她说出来的,就一定能做到!

九九将目光转向梁鹤庭:“请鹤公子走一趟宁国公府。”

“我知道,宁国公世子是时任的金吾卫大将军,今夜东都剧变,全城戒严,请他出面稳定城中秩序,以防万一。”

“你可以告诉他,作为交换,我会力保杨皇后平安无恙。”

单一个杨仙仙,分量不够。

她要宁国公府明确地表态!

梁鹤庭问:“如若世子不愿如此为之呢?”

九九说:“那就杀掉他,去找作为备选的羽林卫将军——左文敬用人头担保,说此人可靠。”

梁鹤庭神色一凛,应了声:“好。”

九九闭一下眼,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手里的牌。

夏太常作为先帝时的首相,德高望重。

祖相公是时任的宰相,身份上具备有相当的说服力。

而政事堂里的诸位相公,卢相公、丁相公多半是会站他们的,其余几位多有墙头草,随风飘摇,只要奋力一击,占据上风,他们就不足为患。

除此之外,舒相公、雷尚书应该也是倾向于他们的。

诸公府已经知道定国公府与安国公府、邢国公府、英国公府公然倒戈,此时多多少少也该有了倾向。

夜里东都城的门户紧闭,猝然发动,城外的驻军来不及反应,等他们回过神来,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

朱宣在旁听了全程,禁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这,如何确保中朝不参与其中?”

“因为他们不会有闲暇去支援皇帝的。”

九九转目看他,微微一笑:“今晚要被猎杀的,不仅仅是皇帝,也有中朝学士。”

众人闻声,皆是一惊。

唯有九九神色如常,心平气和地道:“嘲风三太子,我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我知道你与中朝某个派系的领袖结为同盟了,请转告他,今晚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卢梦卿曾经告诉九九,皇帝死了。

他死之后,帝国的中枢从东都被迁移到了高皇帝所置的神都。

史书上几乎没有留下当今天子的记载。

这也就意味着,那场政'变发生得异常迅猛,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结束了。

紧接着,有人以铁腕手段压制局面,平稳政局,在迁都当中完成了一系列的过渡。

而想要完成这一切,有一个很大的先决条件——那就是这个人乃至于他的属下,一定要能瞒过几乎遍布东都各处的那道视线!

这很难,几乎不可能被做到。

所以九九猜想,那个人应该是走了另一条路,也就是说,嘲风本就是他派系中的一员!

如此说来,一切后续就都合理了。

既然双方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为什么不能联手呢?

九九猜想,等到了晚上,她会见到那个人的。

……

月光照得姬绰身上的紫袍熠熠生辉。

他罕见地有些不解:“据我所知,乔少尹今天上午才刚进宫见了当今天子,出宫之后才刚去京兆府审案,前后至今还不满一日,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决断,要去斩灭一位天子?”

九九语气坚毅,声气有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今日在京兆府审案,知道我在做什么,且也愿意过来的人,自然而然地汇聚成了一股力量,就像是攥紧了的拳头,打出去的时候虎虎生风。”

“但这只拳头是不能散开的,一旦今日结束,他们各自归家,不可避免地要面对现实当中存在的问题。”

“真的要继续跟皇帝作对吗?”

“迟疑是完全正常的,这与善恶无关,而是人性如此。”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要做,就赶紧做!”

姬绰应了一声,却又问:“这是对于他们的评判,那你自己呢?”

“就我自己来说,我也不想再继续拖沓下去了。”

九九说:“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很糟糕,已经到了不得不进行改变的时候。”

街上的乞儿成群,以偷盗为业,这难道全都怪那群孩子吗?

京兆府在做什么?

可是循着这条思路再想,这难道全都怪京兆府吗?

高门大户视人命如草芥,单单一个万家,前前后后打死了多少侍女小厮?

满东都难道就只有万家是这种做派?

先帝昏聩,数次南下,搅弄得民不聊生。

当今酷烈,包庇□□,戕害人命,又作过多少孽?!

九九说:“虽然不能把整个时局的糜烂都归根于皇帝,但至少他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个根源。”

“如果我只敢无关痛痒地去审赵少尹,砍裴四的脑袋,却不敢去动皇帝,就跟之前审案的时候只敢打刘耆长不敢动赵少尹有什么区别?”

姬绰百感交集地注视着她:“原来这就是破命之人,难怪你会是破命之人!”

九九从他的话里边听出来一点褒赞,不免有点赧然。

“其实,我多多少少也占了你一点便宜。”

她实话实说:“二弟告诉我,我们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皇帝虽然也有不足之处,但是对比起如今这个来,已经可以堪称是圣君了。”

“我知道在如今这个皇帝之后,有人稳定了局面,没有造成大的动乱,所以才敢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