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冤种(93)
接着浑身一冷,有种突然被放到冰箱里的感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破开的门内,一双没有躯体的手脚缠住一身旗袍的“左梨花,”慢慢走了出来。
第59章
隐藏在黑暗中的走廊,连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不见,左梨花彻底失去视觉,周遭寂静得可怕,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没有一丝声音。
左梨花心情平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她也没说话,也没动,就杵在那里,看看黑白无常会不会突然出现。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过了瞬息,左梨花听到一声熟悉的嗤笑,一盏幽幽的煤油灯燃了起来。
哦,活着。左梨花冷静地想。
煤油灯被一只苍白的手提着,微弱的灯光自下而上照亮提着它的人——确切地说,是鬼面部的轮廓,眼睛上方的部分与黑暗融为一体,惊悚又诡异。
突然,韩海儿把煤油灯抛了出去!
煤油灯砸在什么东西上,发出一声闷响,而后掉落在地,玻璃碎裂的动静尤为刺耳。
左梨花瞳孔震颤,她连忙捂住耳朵,前后不过几秒,有湿热的液体触碰到手心,越积越多,从指缝流了出来。
左梨花愣了愣。
不等她细想,身边似乎有风吹过,奖她额前的发丝吹到而后,紧接着,火光大胜,火舌嘶吼着朝她奔来。
一双冰凉的手臂盘上她的腰,猛地向前一拽,左梨花勒得不能呼吸,身体被迫朝木板墙撞去。
‘咔嚓!’碎裂的木板四散飞溅。
左梨花已经分不清今晚是她第几次从木板墙摔出来了,以至于再次照到朦胧的惨白的月光,居然有种淡淡的怀念。
花魁鬼抱着她摔在地上。
即使背后有花魁鬼垫着,左梨花依旧摔得眼前发黑,她没有立即起来,而是先朝着摔出来的二楼看过去,那里大火滔天,浓烟滚滚,一个人形东西呈抛物线被甩出来。
左梨花也觉得眼熟,特地眯眼看了看,看清后,抬起的脑袋又落回了地上,无它,这个人形东西,是那个呆呆傻傻的民国版“她自己”。
左梨花躺不住了,那个东西也不知道谁扔的,竟然直直朝她砸了过来,她想避开,四肢刚才下来的时候被摔得失去知觉,短短几秒的时间根本恢复不过来,她能动的只有头和脖子。
眼看“拿东西”越来越近,左梨花把脸偏向一边,痛苦地闭上眼。
她还蛮喜欢自己的脸,就算被砸死,砸得断手断脚,起码脸还是能完好入葬的!
她悲戚地想:脸在江山就在!
但现实往往比理想骨感得多。
“唔!”巨大冰凉的东西碾压到脸上的时候,脸被挤扁的同时,她闷哼出声。
压在她脸上的,并不是被抛下来的“她自己”,而是一个冰冰凉凉,死沉死沉的鬼。
在千钧一发之际,垫着她背后的花魁鬼给她翻了个身,以差点把左梨花压扁为代价,稳稳接住另一个左梨花。
头上的压力消失,左梨花惊恐地发现,她脑袋也不能动了,甚至眼睛都只能保持被挤压时睁一只眼闭一眼的样子。
左梨花:“......?”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似乎,确实......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一双红色绣花鞋,用脚尖划着地面在自己脸前停下,堆起一小撮尘土,脸颊被冰凉的东西戳了戳。
花魁鬼幽幽开口:“左梨花,吸收了我的鬼气,你要死了。”
左梨花:“......”她说不出话。
“不过没关系,”花魁鬼语调瞬间变得轻快,和上一句连起来,有种很强的割裂感,像全完没有天赋的剪辑新手胡乱剪成的克鲁苏音频:“韩海儿不会让你死,等她把画皮捉住喂你吃了,你就会好起来。”
左梨花:“?!”等等,你什么意思?!
她问不出来,毫无办法,很快,她连想这件事的力气都没有了,鬼气入体导致的麻劲儿已经过去,转变成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她身上扎,周身的空气变成能把人戳成筛子的钢板,无孔不入地将她围起来,把她一点一点挤烂。
她面色苍白,面部肌肉止不住地痉挛,眼球因为极度的痛苦而紧缩。
像是在经历一场永不止息的酷刑,身体的本能反应强迫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疼痛上,连晕过去的资格都没有,清晰地感受着疼痛是怎么对她全身的神经施以绞刑,绝望地被迫面对这海啸般将她席卷吞没的巨大疼痛。
此时此刻,左梨花无比希望自己真的死了。
怎么这么疼?为什么这世间会有这种疼痛?她到底是怎么了?她已经下地狱了吗...?
有人在耳边说话,左梨花听不清,也许根本没人,只是她的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眼球传来与身上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剧痛,伴随着胀满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左梨花终于能够动了,她瘦弱的身躯颤抖得犹如筛糠,以一种崩溃且无助的姿态蜷缩起来,双手紧紧捂住眼睛,泪水混合血水着从她的指缝间汩汩溢出。她的喉咙中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喑哑的哀鸣,然而这还不算完,周围的空气开始逐渐变得稀薄起来,渐渐地,呼吸也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
她的四肢被强硬地拉开,舒展到最大后固定住,她再次失去了身体的支配权。
——就这样了吧?
左梨花迟钝地想,她应该是要死了。
大脑开始混沌,意识终于不那么清晰。
这是好事。
左梨花痴痴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