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巫有点刑(87)
乐清听着聊胜于无的线索,心里又抑郁几分,但好歹手头又多出几道线索,坚持摸爬下去,总会水落石出。“那行,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好,清姐你也早点睡。”
风小了,群袍渐渐恢复原来的模样,桑绿松开手,突然一顿。“姐!”
“还有事?”
“他们的祠堂里停了一口棺。”
“不发丧吗?”
“姜央说棺里是空的,她已经做过祭祀了,但我问过寨民,好像没那么简单,看样子挺隐晦的。”
乐清心里一咯噔。“寨子里对于不发丧有什么说法没有?”
桑绿也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有什么冤屈,说是停了很多年,起码二十年前就在了。”
二十年前?
乐清和桑绿异口同声。“二十年前?!”
“姜央的母亲不会真的杀人了吧。”
桑绿声音颤抖,想法却越来越笃定。“巫女权力很大,姜央动不动就把杀..人挂在嘴边,而且她对巫山所谓的规矩异常看重,违反就会严惩,毫无宽宥可言。如果真是上一任巫女干的,受害者找不到救济途径,只能下山寻找帮助。”
乐清脸色也很难看,“未必,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虽这么说着,但她心里也没底,巫山极其讨厌警察,行事作风完全不把政..府放在眼里,几次安排上去的扶贫人员都是被打下来的。
能让这么讨厌政。府的巫山人下山寻求帮助,显然是被寨子里的人逼到无路可走。
而,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晚风忽起,裙袍骤然鼓动,两米高的竿子撑出一个人的模样。
巫女姜央。
第45章
凉风吹进窗内,带进一缕植物的清香,床头,不,棺头一侧垂下琳琳乌发,微微飘荡。
乌发发量惊人,浓密漂亮,是可以拿去做广告的程度。不过,乌发的主人恐怕没有这个心思,她似乎很想去做恐怖片的女主。
一颗脑袋探出棺头,在太阳能灯下,一双纤细的手惨白,自上而下扒拉棺头前侧的图案。
因着背上有伤,上药后不便穿睡衣,桑绿只穿着一件背后交叉式的文胸,后心只有两条绳子简单固定,敞开绿油油的一片药膏,一条与棺材同色的被单盖住下半身,仿佛女鬼爬*出了棺材。
着实吓人了一些。
更遑论“女鬼”本鬼的脑袋,掩在长发中,就差贴在挡板上了。
棺头挡板上的图案大致分为上、中、下三层,下层底色橘红,中间飘着云雾状的浮雕,画面抽象,乍一看分不清是什么,但有种扑面而来的汹涌感。
上层是数个简单勾勒的涡云纹。
一个个圈状涡云纹布满挡板,看久了会产生视觉欺骗,纹路好似正在收缩蠕动,带动浮在上面的云雾,整幅画仿佛活了。
“涡云纹如果是太阳,这云雾又代表了什么?”
漂亮的“女鬼”如是说着。
棺材也是第一次被如此温柔、指纹又清晰的手掌抚摸,轻拢慢捻,仿若自己是她久未相见的情人,不像以往那双粗糙如砂纸的手,重重摩擦下来,总会刮走自己身上许多色彩。
老人常说每一口棺材都有灵性,不然,这方方正正的棺身,怎么就柔和圆润了许多?
桑绿闭上双眼,触感感官放到最大,仍是觉得不够,右手放到身体一侧的挡板纹路上。
这一侧的纹路要清晰完整许多。
也就是说,姜央时常抚摸棺头的挡板,为什么?
这里一定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桑绿手下更加细腻,一毫一寸都不放过,云雾的起落笔处并没有规律,似乎只是单纯的代表雾气。
拨开云雾。“这是…”
桑绿睁开眼,条纹触感下满是星星点点,荧光发亮,明明…明明方才还没有的!
此时棺头挡板上的图画不再是简单的上、中、下三层,而是由里向外、有深度的几层融合嵌套。
最里面那一层是漆黑的底色,布满点点星光,一闪一闪,如倾倒的夜空,夜空长出枝丫,枝头上停留几只展翅的飞禽,好不热闹。
夜空之上,覆盖了一层黑色云雾,严严实实遮住底下的美好,不让外人窥视。
也许打造这口棺材的人还是觉得不保险,在最上层画了许多太阳,烧红了云雾,炙热得足以灼伤任何人的眼睛。
桑绿仿佛都能想见姜央造棺时的表情,一定是眼尾上扬,挺着一张臭屁脸,骄傲自己这份惊为天人的智慧。
坠崖的太阳……最后,竟然是掉入了星空?
桑绿越看越震撼,她忘了问姜央一件很重要的事,天上的太阳坠崖后,是进入了地狱,还是获得了永生?
呼——风打得晾衣架一阵嘎吱响。
桑绿后背冷得一激灵,伸手去拽腰间的被单,一仰头,一块布料从窗户飘进来,正好蒙住了脸。
皂角的清香夹着草药味的苦,浸着大山夜间独有的凉,是姜央的衣服。
桑绿一扒拉,布料又长又薄,好生整理,一边叠,一边碎碎念。“说了八百遍衣服要用夹子夹好,就算懒得夹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挂在枝丫上,偏是不听,邋里邋遢的懒女人。”
手中青色的布料顺滑柔软,稍有不慎,顺着掌心就溜走了,叠几层小方块也没法规整,摩擦力失效了似的。
桑绿干脆展开,也不敢太用力,这布料薄如蝉翼,一撕就会坏,也不知道干嘛用的。
“嗯?”
布料有个两米多长,颜色并不是纯粹的青色,从一端到另一端颜色渐黑,细细瞧去,不规则的纹路起起伏伏,色彩也不是单纯的渐变色,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