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宅就得和病娇(138)
酒店规格非常高,中央空调舒适的温度使得人没过一会就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但伴随着转身的动作,纤细的手腕上闪过一点若隐若现的红光。
很快又消失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
房间里主灯关了,只剩下一个床前的小灯。
昏昏沉沉的,光线不是很清晰。
脚步声逐渐靠近,白皙的手腕被扣住,人睡着了,完全是一副任由摆布的样子。
佛珠圆润光滑,几乎快滑到肘关节,主人过于纤瘦了。
陆屿廷垂眸检查了下,随后才把人的手臂放下,直到床上的人被弄醒了。
他微微倾身,撑着手臂在看沈临,仿佛在观看什么有趣的生物一样。
“唔。”
床上的人像个毛毛虫一样挪动,留出一半地方来,发出点很轻的音节。
“睡……”
陆屿廷的视线不加掩饰,盯着那个领口微开的地方的,还会留床……谁教他的。
沈临感觉一阵寒气逼了进来,人被抱得抖了下,脖颈都微偏了下,但眼皮还是没有睁开。
昏昏沉沉的……甚至自愿地抱住了对方的手臂。
呼吸浅浅的。
没有再蜷缩着一个人睡了,像是抱着了船桨一样。
沈临做了个划船的梦。
*
具体的住址其实不太好找,沈临一开始是在日记本上找的信息,后来有问林妍清,所以现下才会如此顺利。
直到车子驶入一个普通的农村,映入眼帘的是盖有蓝色铁皮的三角式房屋,零星的两层小楼房,电线杆下的聚集的孤寡老人。
像是看到了外来人,投射过来的视线很直白,甚至不加掩饰。
浑浊的,压抑的。
沈临像是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但骨骼却莫名地跟着阴沉的天气一样变得酸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出于何种目的。
但总觉得,书中世界的剧情如果真实,那沈宁安与陈鹊的一生真是相当潦草。
无人在意。
他想要弄清楚这混乱的线头。
北方农村有大片的耕种地,上面有些坟包,其余地则还是照旧种麦子。
靠地生存,死后自当还于土地。
老一辈农村人是这么觉得。
沈临费劲巴拉地爬上一个土坡,小心地避开麦子,抬眸去看不远处的坟包。
好几个呢……
突然一个坟包面前有个白影。
沈临吓得不轻,“啊”了声,人差点翻了,不过手臂一下子被扶住了。
“鬼……鬼吗?你替我看看。”
陆屿廷蹙眉,抬眼往了过去,“应该不是。”
沈临刚松一口气。
“她过来了。”
沈临吓得立马就要跑。
直到——
“啧,这孩子你怎么一个劲地扭头,我跟你打招呼打招呼呢!”
林妍清浑身上下都是白的,一整套小香风装束,就是靴子上沾满了泥。
眼神相当幽怨。
沈临回过头来看,脸懵懵的,“后妈……”
“屿廷好久不见。”
陆屿廷面不改色:“伯母好。”
沈临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太好了,后妈也在,正好他不是很会祭拜。
手不自觉地想挣开。
但被原封不动地拉回去了。
林妍清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轻微地蹙了下眉。
“欸,我没有被吓到了,不用牵我了。”
少年抽出来自己的手,拍了拍陆屿廷的手背,以表安抚。
林妍清眼皮都抽了抽,这是什么儿童剧场么?
关键是那男人还真的听了。
呃。
装得真好。
大约两三分钟后。
沈临拿着东西来到了坟头,把一些水果什么的摆上,发现旁边有个折叠的火盆,愣了下。
“用吧,得烧。”
林妍清环着手臂,垂眸看着沈临的动作,眉眼甚至都温和了些。
“哎哎哎,去画个圈。”
“什么圈啊?”
“坟头面前的土啊,你得开个账户啊,不然钱都被野鬼抢走了。”
一大一小在这里说了半天。
沈临烧了金元宝。
林妍清冷不丁地说了句:“你还真是爱金子,我忘了不用冥币了,搞不定下面通货膨胀了,还是金子好使。”
“陆总你说对吧?”
陆屿廷神色浅淡:“伯母说的是,我知道怎么做。”
现在的沈临还不知道日后他会因为一箱子金饰无措至极,还在认认真真地在心里和陈鹊说话。
——您好,我不知道该叫您什么。
——但我总觉得安安应该不是我,安安在日记里很想您,希望您在天之灵护佑他下辈子平安幸福、健健康康的。
一阵风吹过,火盆里的灰尘荡起来些。
沈临鼻尖灰扑扑的。
像有人故意点了一下。
林妍清笑了下,“行了行了,收拾收拾走吧,天快下雨了。”
“回去洗洗脸。”
沈临仰头幽怨地看了一眼,然后收拾好东西,很自如地把袋子递给了陆屿廷。
临走的时候。
林妍清还是叫住了沈临,说要和人简单谈谈,这其中还是费了点功夫的。
——屿廷,你放心,云霄他不会再惹出祸事来了。
——不必提防我,我只是想知道安安最近过得怎么样而已。
大约有几步的距离。
沈临还以为真的只是问下琐事,还说这为什么要避开陆屿廷。
“陆屿廷的病我查清楚了。”
沈临愣了下,随即便是着急,下垂的眼尾泛出些红。
“什么病,他有事吗?”
林妍清一副恨铁不成钢得样子,心说你还心疼上了,这才被拐走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