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宅就得和病娇(190)
是林妍清的。
“我在楼下,快下来,电话里说实在不方便。”
“挂了。”
就两句话,也来不及拒绝什么。
他只能匆匆地走了,看了下房间里的人影。
回来再哄吧。
*
房间归于平静。
——你要适度控制你自己。
——像小时候一样。
陆屿廷面无表情地拆随身带的药片,放进了唇缝里咀嚼,结实的小臂捏着桌上的玻璃杯。
沈临用过的。
他几乎能想象到他的口腔、舌根、乃至于眼眸呛出来的泪。
乖顺,又单纯。
这是他没有恢复记忆前的样子。
无知无觉。
“呼……哥什么时候不见了?公司没事吧?”少年的气息声很是清楚地从手机中传来。
“嗯嗯,容明征给我打电话了,他没透露任何消息,我不清楚。”
“沈仲山?什么意思,他真的没死?”
……
定位一点点地移动,像是一个可爱的滑行轨迹。
“呼……嗯嗯,我让他在家里等我。”
林妍清单手转了下方向盘,蹙眉,“他病好了?这么放心你出来了?”
“啊,我觉、觉得好像没好太多……”
“哎呀,等一切结束了再说吧。”
少年似乎很是懊恼,语气闷闷的。
陆屿廷捏着空了的药片板,发出点磨擦的动静,他眼眸微垂着,几乎有些隐隐的疯劲。
是不是,也是有点在乎的。
就在这时,手机发出来了短信。
——容明征似乎不在意舆论走向,他觉得不用把控。
——他心情甚至变得愉悦。
陆屿廷微微倚靠着沙发上,像个等待家人回归的寂寞人,面无表情地打了几个字。
——随他。
*
时间线拉至昨天中午。
沈云霄找到了诸多证据,当年安安根本就没有主动说过喜欢容明征,倒是身边一直有人哄骗他说那个人是高中生。
而后精心设计的见面。
像是一场编织好的梦境。
新闻媒体也不断地添油加火,都道沈家的私生子死缠烂打容家的人,当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许久。
沈云霄备份了这堆资料,当即决定还自己弟弟一个清白,线上有一部分东西在操作。
但剩余的还需要再详细评估。
直到他接了一通电话。
“云霄……”
沈云霄当时正在市区的街巷之中,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你是?”
“回头看一下。”
沈云霄还尚未来得及走一步,脖颈动脉就被扎了一针,随即堂而皇之地被绑走了。
当权势达到一定程度,周边的人甚至不敢发布任何照片图文,只是因为看到了那个车牌号。
不愿意招惹麻烦。
“嘀、滴、滴……”
很有节奏的机器声音,沈云霄浑浑噩噩地清醒过来,被头顶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
身体很冰凉,像是在不断地流失什么。
他的脚踝、手腕被铁制的东西扣住,无法动弹,只能看到悬挂着的红色浆体。
血。
他在被抽血。
沈云霄几乎笑了起来,不远处响起门开合的声音,似乎有个人走了过来。
还是需要别人搀扶的那种。
“云霄啊……”
噩梦中不断复现的声音,沈仲山那张腐朽的脸终于还是出现了。
他的皮肤打了褶,精神状态犹如七八十一样,伸手抚摸了下病床上人的脸。
“真年轻啊……”
“我儿就是生的好。”
沈云霄喉咙隐隐有藏不住的反胃之意,偏开了自己的头,沈仲山当即扇了一巴掌过去。
“混账东西。”
床上的人发出虚弱的声音。
“家里的事哪一件不是我教你的,回过头来倒是如此不听话,反倒背叛上我了?”
“云霄啊,你是真的不如安安有用。”
沈仲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了下血袋,眼眸中满是癫狂之意。
“安安起码会让容家帮我,瞧瞧,这是多大的面子,偏你不懂上道。”
沈仲山摇了摇头,略待同情地看向了自己儿子。
“安、安安不是工具……”
沈仲山笑眯眯地道,“他不是,他是宝贝。”
“听说妍妍把公司把控了,你倒是听你妈的话,一点股权都没有,也没什么用,不如就换给爸爸吧,爸爸有很多话要和你妈妈讲。”
沈云霄几乎瞬间明白了这袋血的用处,唇角忍不住地上扬,“好……好。”
沈仲山轻微蹙了下眉,但仍旧是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弯腰,“云霄……别笑了。”
“爸爸可以抽死你,容家会替我毁尸灭迹的。”
“你可再也看不到你的好弟弟了。”
……
林妍清带人去了公司,收拾了一批资料出来,“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容家。”
少年站在办公桌面前,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不办。”
“啊!”
林妍清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人看一下资料,沈临低头翻看了下,发现都是陈鹊和沈仲山的一些往事。
“不如趁乱赶紧发了,等到姓沈的老东西卷土重来了,就有些麻烦了。”
这些资料基本可以证明陈鹊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不是小三,她的儿子也不是私生子。
但仍旧可怜。
弱势的人想要获得公平对待就必须自己把伤口撕烂撕破,要给围着的人群看个明白。
只有用这种最惨烈的方式,才能彻底地纠正人们的评价。
沈临愣了下,他只是轻声问,“那您呢?新闻一发出去,您的私生活也难免被扒,您的个人评价也会受到影响,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