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龙床后被反派暴君强宠(106)
他阴郁的神色上带上了一点狐疑。
周九瞬间听出穆舟话外之音,跪了下来,“属下用性命担保,二公子和飞燕阁绝无半分勾结。”
电光火石之间,湛月清明白了什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难看至极,“你怀疑我害他?”
穆舟不语,却好像是默认了,仔细观察着湛月清的神色。
谈符亦有些摇摆不定,她抬手将湛月清拉了下来,“罢了……”
湛月清头一次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冰冷的看着穆舟,“这世上谁都可能害他,唯独我不会。”
他平日里都是副绵软的性子,表情难得的这样尖锐。
穆舟攥紧手指,竟也死死的盯着他。
湛月清差点被他气笑了,脑海里嗡嗡嗡的,他挣开谈符的手,“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你去就是送死,”谈符脸色也冷了下来,“京中护卫说谈槐从南门出去,可冰燕洞的方向在北门——你何处得来的消息他在冰燕洞?难道那人就不会骗你?”
她拽住了湛月清,“你不打仗,不知道严寒之地有多么寸步难行——”
“那万一他真的在呢?”湛月清抬眸看着谈符。
此时窗外又是一道惊雷,他面容苍白,可那双眼睛里的神色让谈符也顿了顿。
这孩子的气势竟和她不相上下。
“二公子,”穆舟说:“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殿中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湛月清冷着脸,“说。”
“你来路不明,又曾是安王侍卫,身带有毒的药人血。按理来说,陛下应该防备你。”穆舟说着,莫名的有些心惊肉跳——
因为湛月清的眼神。
让他忽然想起了从前在林中行军,被树上毒蛇咬住的那一瞬。
穆舟定了定神,还是继续道:“可他却很信你。我不知陛下为何对你那么好——但我想,是因为他房中画像的缘故。”
湛月清一顿,脸色微微变了,“什么?”
谈符闻言也顿了顿,忽然捏过一旁的烛台,仔细瞧了瞧湛月清的脸。
烛光下,这张脸让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
那时谈槐大概才八、九岁,总抱着一副画像睡觉。
谈符无意间打开过画像,画像上的人——
“……确实极像。”她喃喃。
湛月清听得满脑子问号,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道:“全是废话,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死了便死了,若是怕谈槐怪罪,我可留信给他。”
“不可!”却是周九又开口了。
湛月清有些烦躁了,“我不想同你们说了——我自己去!”
他挣开谈符,奔出了海宴宫。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
“公主……”周九看向谈符——他不想问穆舟。
许是督卫司主之位坐久了,穆舟如今比谈槐燃还多疑善变。
“加派人手,也去冰燕洞。”谈符做了决断。
穆舟皱眉,“那是送死!手下的命不是命么?!陛下显然不在那边!”
“万一呢?”谈符扭头看着他,“那是我亲弟弟。”
穆舟哑口无言。
周九叹息一声,“当年雁北……时忍冬同你们说过没有?穆舟,那时你不也在吗?”
穆舟一顿,眼眸迷茫了一瞬,忽然想起来了周九说的是什么。
收复雁北的那一战,也是谈槐发疯弑母的那一战。
战后谈槐病了好几天,一直昏迷着,急得他们把时忍冬绑在马背上都抓了去,还找了善恩寺大师做法。
所有人都说,谈槐已在弥留之际。
雁北是回来了,可亲手弑母对于那时的谈槐来说,打击还是太大。
“他没有活的意志了……”善恩寺大师像诅咒似的说。
时忍冬也沉默不语,望着窗外的天。
城府之外,风雪呼啸,鹅毛大雪落下,天地冰装素裹。
或许这场大雪会带走史上最年轻的战神太子。
“活的意志是什么?”穆舟不明白,“他归京便是无上荣光,那还不够他为之活着?”
雁北是心腹大患,谈槐十六岁就能把此地收回,民心也好、君心也罢,都向着他。
只要他能活着回去,他往后的每一步必然顺遂得令人忌恨。
“……不一样的。”却是时忍冬叹息,“人不是都为了荣光活着。且,他若现在死了,那也是荣光无限,名留青史,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想起往事,穆舟忽然问:“后来我被调去安抚伤员了……周九,陛下后面怎么醒的?”
谈符也看向了周九。
那一战她不在。
那时她刚练兵回来,雁北捷报令她欣喜若狂,可紧接着又有人传,她的母亲快死了、弟弟也快死了。
她万分惊恐,从不信神佛的她住了半月寺庙,日日为母亲和弟弟祈福。
后来母亲被救了回来,养在了诚春寺。
而后她的弟弟也醒了过来。
可她也不知他是怎么醒过来的。
“画像。”周九闭了闭眼,“是他房里那些画像,我拿着画像对他说,醒不过来就再也见不到画像上的人了。”
……
午夜里,大雨滂沱,惊雷阵阵。
湛月清出了宫,却是去找了时忍冬。
海晏宫里那场猜忌让他无力又怨怼,可清醒过来后,湛月清只能无奈。
他又何尝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谈槐燃好?
他确实有点来路不明,系统之事也不能和谈符他们说,他解释不了冰燕洞的事。
而且……
“997,你这一次,一定没有骗我吧?”湛月清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