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龙床后被反派暴君强宠(177)
【深扒他的过去,原来他还曾状告亲父。】
谈槐听着新闻,有点出神。
他的爱人成了举世闻名屠杀恶龙的英雄,可他身为他的爱人,竟在他的生活里没有一丝痕迹。
明月高悬,照亮了那么多冤魂归家的路,却没有他的那一份。
“……他死了?”湛母看着那盒骨灰,问,“怎么死的,被谈家杀的?”
“他死了很多次了。”谈槐看着她说,“第一次是七岁,你毁了他的手,让他的字再也无法端正;第二次是十二岁,你的丈夫把他掐进水缸;第三次是十七岁,他以为能和我永远在一起,却又因他老师的冤情而步入深渊;第四次是二十三岁,大仇得报,即将向阳时,渐冻症却发作,又把他拖进不人不鬼的深渊,无法站立,不得不自寻死路,跳崖脱身……”
他每说一句,眼神就越发愤恨,可恨意最终化为了泪水——
“第五次,是一个月前,他二十四岁的生日。”
“多种病症发作,几乎失明,他不要我抱……他让我不要看他,”
“不要看我……”湛月清蜷缩在病床上,对那些看不见的医生护士说,“不要看我……是谁在抱着我……别抱……好像就是今天了,我有预感……”
长眠病榻的人,对自己的死亡都是有预感的。
但他并不知道,抱着他的,是他的爱人。
十七岁,他就说他要成为他的爱人,成为他的妻子,却到现在也没有成功。
“……”谈槐低着头,抱着他,泪水滚落在他脸上,却没有出声。
湛月清不想让他见到这幅模样,他只能不出声。
“你哭了吗?”湛月清喃喃,抬手抚住他的脸,“是医生吗?不用哭的……这对我而言,已经是解脱了……”
谈槐泣不成声。
直到那只手垂落下去,病房里才传出一声野兽嘶吼一样的哭嚎。
他几欲崩溃,医生却说痛苦过度可能会触发大脑自我保护机制,或许会失忆,让他不要再想了,再想就失忆了。
可是怎么能不想?
可他又不能想,若是忘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一个月里,我没有梦到过他。”谈槐对湛母说,“或许是谈忠灵堂上我说的那句话触怒他了……那句话确实很不尊重他,是我一时之气。”
他摸着那个骨灰盒,看向湛母。
她竟然哭了。
谈槐看着她,看了很久,“原来你会哭啊,我以为你不爱他呢。”
湛母没有哭多久,她仿佛只是被他的话触动,才落下几滴泪来,问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谈槐难得的怔了怔。
是爱人吗?可是他没有名分。他甚至不确定湛月清到底爱不爱他,如果爱,又怎么能轻易舍弃他?
是哥哥吗?可是他们曾那样紧密相缠。
“……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她母亲难产死了。”湛母却突然说,“我是他的小姨。”
谈槐眼睛睁大了。
“他的脸和药学天赋,继承的不是我,是他母亲,是西南一脉的隐世之家,他们精通玄学天象,还有千年古药医理……但他们不允许和外人通婚,我和姐姐也因此被驱逐。”
“既有玄学,你去试着找找吧,万一能作法呢,也让你心里好过点。”
她大概只是看他太痛苦,想给他一个念想。
可谈槐拿着地址,真的找到了那个家族。
他带着那一盒小小的骨灰,沿途同吃同住,偶尔还夹菜给骨灰盒,问他吃不吃。
这里有阶梯式的梯田,隐藏在深山里的木寨,是个小众旅游地。
远山群雾缭绕,宛若仙境,梯田绿油油一片,偶有异族服饰的少男少女们在田坎上奔来跑去。
有旅游的路人和他搭话,问他:“你来旅游的吗?”
谈槐:“嗯。带着妻子。”
路人有点遗憾,看了看,没看到人,“那你妻子呢?”
“在这。”谈槐看了看骨灰盒上画着的小月亮,“我妻子只是不爱说话,但其实他很好看,以前笑起来也很好看。”
路人低头一看,脸都绿了,大概在想怎么遇上了一个神经病。
周围人也侧目而视,好好的白发帅哥,怎么脑子有问题?太可惜了。
谈槐视若无睹,带着骨灰盒离开了客栈,进入了那个家族。
隐世家族果然有办法,但他们说他们只提供一个媒介,因为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唯有灵魂能重生于平行世界。
“但那也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更大可能是你直接死了。”那人说:“你如果愿意,我当即开始作法,发现你断气了以后,我会无偿帮你把你和你妻子的骨灰埋葬在一起。”
“他很娇气,不喜欢别人抱他,会生气的。”谈槐看着他,认真的说,“还是我抱着他吧。”
那人:“……”
谈槐却又低头,吻了吻湛月清的骨灰盒,“我抱着他,试一试吧。”
痛苦到极致,遗憾至顶点,他却不甘心,于是什么都想试试。
好在上苍垂怜,木无成了谈槐,而后又成了谈槐燃。
他成功了。
……
“开你手机怎么了?”床榻上,谈槐燃眯起眼睛,“是我为你收的遗物,那我看看你手机,不是很正常吗?”
湛月清一震。
“但不是警察通知我去的。”谈槐燃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伸出手臂,将他禁锢在这一小方天地。
“你生前的最后一个月,我都在。我看着你日渐消瘦,气息慢慢微弱,却无能为力,像马上就要消散的烟。”谈槐燃神色渐渐暗了,忆起那日,心中好似被撕开了一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