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示弱与虚假之间,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罪过。
向来聪明的脑子此刻生锈了一般,林芜说不出一句鼓动他们来救自己的话。
“嗤——”
长剑穿胸而过,又被巨大的蛮力拉动,将她的丹田搅得稀碎。
剧烈又熟悉的疼痛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她挡在师弟师妹身前,被蛇妖啃食半身,依靠师门的教诲和他人的期望坚持着。
如果死在那时就好了。
夜狩并不知晓她心中所想,干脆利落地了结了她的性命,对着周围的人不屑一笑:“怎么,刚才打起来的时候不帮忙,人死了却想替她报仇?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当真好笑。”
无视周围人的怒容,他沾满血液的脸上带着笑:“这便是觊觎我血衣城秘法的下场。”
说完,他扬长而去。
路过霍灵的时候,抓着她的袖子擦了把脸。
霍灵因为捉弄他的事情,敢怒不敢言,干巴巴地说:“没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长高了呗。”夜狩浑不在意,“你再长五寸都没我高。”
霍灵:“……”
她愤愤地把人踹进守卫堆里,扭头就走了。
接着又去看了看肖羽和叶琰歌这对恩爱夫妻互相捅刀子。
肖羽这人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
他还真找到了仙器。
叶琰歌不能接受他就此崛起,当场翻脸跟他打起来。
肖羽作为天命之人,身上本有很多绝活,但遗憾的是都不能在博古城中施展,只能用基础的剑法。
他原本心存轻视,觉得叶琰歌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绝不是习惯拼杀的自己的对手,结果越打越心惊。
对方的剑法造诣竟不在他之下!
叶琰歌打到后面,血性上来,说话也发狠:“你有什么好看不起我的?觉得我是生了个好人家而已?我看你也不过是天生好命,得意自满,没了命格就是废物一个!”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好命,绝不会像你这样图谋妻族财产,四处留情,被情爱所惑,而是堂堂正正地去挣一番事业!”
肖羽怒极,又分辩不得,大骂一声贱人,冲过去以伤换伤。
叶琰歌对他厌弃至极,也不言语了,挥剑直取他的下三路。
霍灵原先还觉得他们俩之间多少有点感情,现在觉得他们像十辈子的仇人。
人类的爱恨,果然精彩。
最终,叶琰歌多年如一日的怨气和恨意略胜一筹,浑身是血的她在拽出肖羽的心脏丢到地上,避免此人诈尸后,才脱力倒在地上。
霍灵蹲在她面前问:“你这样杀了他,不怕保不住自己的财产?”
叶琰歌到底年轻,修为不高,叶家如今风雨飘摇,指望肖羽的命格来救家族才容忍她划拉那么多家产。
若是肖羽死了,她不成案板上的肥肉了吗?
“这不是还有仙器吗?”
叶琰歌看向展示柜中闪闪发光的仙剑:“这里面应该有剑灵吧?”
霍灵看了灯神一眼,灯神点头。
“可以,我会让你带走它的。”
霍灵决定最后再帮叶琰歌一次,就当是这场戏的打赏。
以及对叶琰歌的祝贺。
希望她走出阴影之后,能像自己期望的那样,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
让守卫将这一块封锁起来,霍灵继续溜达。
当她觉得瓜吃得有点撑,准备转身回去时,突然冒出一个人,捂住她的嘴想把她拖到角落。
被大惊的霍灵单手按在地上。
花朝月瞪大眼睛,似是不明白她小小的身体,如何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巨力,简直不像是人。
确实不是人类的霍灵警惕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莫不是被祖母戏弄了,想从自己身上找回场子?
花朝月因为被她按倒的事情颇为羞愤,但还是僵着脸说:“不要再往前走了。”
霍灵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说?”
“我看到无思仙尊拿着剑尾随白尘安?”
“无思仙尊是谁?”
霍灵觉得,这世界的人取名虽然很短,但取道号都很同质化,xx仙尊完全没有xx魔女好辨认,她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花朝月无语,只得解释说:“白家如今唯一的大乘期。”
“哦——还是内斗是吧?他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的主人家动手了?”
白家嫡出只剩下白尘安姐弟。
白欢虽然是家主,但修行天赋不佳,没有继承到祖宗的天赋,还被质疑过很多次血脉。
白尘安则是继承了血统和传承,是他们这些旁支大能的眼中钉。
白家其他人都认为,只要除掉白尘安,白家的正统就彻底消失了。所以他经常遭受刺杀,又经常被人所救,因此结识了不少朋友。
花朝月不是他的朋友。
所以她更想保全自身,不掺和进去。
阻止霍灵过去,是怕对方被无思仙尊灭口,导致博古城主人大怒,牵连到她。
“没事,我有权限,不受这里压制。”
霍灵给她看自己掌心的雷球。
花朝月:“……”
白担心了。
该死的关系户。
“我打算过去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吗?”
霍灵还记着想跟白尘安交朋友的事情,如果对方现在还没死,就顺手救一下。
花朝月纠结片刻,点头答应。
爱看戏是人的天性,她也不能免俗。
两人鬼鬼祟祟地朝着花朝月先前看到的地方走过去。
结果到的太迟,只见到一人一尸。
死的却不是他们以为有性命危险的白尘安,而是那位大乘期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