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田大师您应
该也略有耳闻,熊家的老三丹田受伤就是他治好的。”
肖拓确实听过田蒙的名字。
在给儿子寻医的时候,对方就出现在了他的名单当中。
只是寻不到对方的消息,他就没再找。
另外一位他没听说过,但能在兴云城出名就没一个简单的。
这两人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来,他都会很高兴。
现在他只觉得骑虎难下。
他沉默良久,开口说:“贤侄,两位大师刚来白玉京,你不若请他们先在城中逛逛。等我这边事情忙完了,再请你们做客。”
霍灵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肖羽的父亲是肖家的家主,不算意外。
因为就是肖拓救了叶琰歌的爷爷,才有了这桩婚事。
但被扶起来的肖拓并不具备一位家主应有的智商和情商。
这点儿问题都处理不来。
吐槽归吐槽,霍灵没准备让对方把自己送走,正准备开口说点儿什么,那先一步来的韦大师就突然开了口。
“你这位贤侄也是一片好心,将他们赶出去未免显得不近人情,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排场大呢。”
肖拓脸色又是一变:“不不……”
韦大师竖起手掌,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自己做了决定:“就让他们一块跟我去替令公子看诊,若是真有本事,我们也好切磋医术。”
田蒙一下子被汗浸湿了后背。
他当然认出来这是谁,自己本来就是不太自信的人,在这种前辈大佬面前,不两腿发抖都是多年的功力在撑着。
哪里敢在对方面前展示医术。
但是从他背后投来的目光也令他心底发凉,容不得他退缩。
所以他只好挺直背脊,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在下于医术丹道上自是不如前辈的,但对于修为受损这一病症有不少经验,懂些门道,便在您面前献丑一番。”
“口气不小。”
韦大师笑了声,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
白裙紫披,是时下女修间的流行款式,一看就年纪不大。
脸上还戴着紫色的面纱,自进来起就没说过话,有意隐瞒身份。
别的,就很难看出什么。
心里留意两分,韦大师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肖羽修养之所。
已经赶回肖家的肖羽坐在床上,收敛神识和气息,从外表看,就像一个羸弱的凡人。
他见进来了三位大夫,先是一愣,又假装负气一般扭过头说:“父亲何必还请这么多大夫来,我清楚自己已经不能修炼了,不需要别人一遍一遍地告诉我。”
肖羽表达出来的情绪,三分羞愤三分不甘四分灰心。
出色地演绎了一位刚跌落神坛的天之骄子。
他不确定自己的手段能不能瞒过身负医道传承的韦大师,想着能避免就避免。
肖拓安慰了他好几句,都没能起效,最后板着脸说:“别胡闹,这是叶家丫头替你请来的,你可别辜负她的心意。”
肖羽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但只是躺在床上,麻木地让他们查探伤势。
韦大师眉头动了动,侧过身说:“让这位‘田大师’先替公子看吧。”
田蒙额头渗汗,缓步走过去,开始替肖羽做检查。
韦大师就在一旁揣手看着,时不时点评一句。
霍灵扭头对肖羽他爹说:“如果方便,我想看一眼贵公子的脉案。”
“当然方便。”
肖拓立刻掏出厚厚的一沓纸给她。
她假模假样地翻阅起来。
脉象是病理是完全不懂的,但字大部分都认得。
她只需要找某些关键字就行。
过了会儿,田蒙检查完,颇为忐忑地说出自己检查结果:“令公子身上的伤大部分都已经被修补治好,只是还需要时间与其他脏器磨合适应,不宜大动。”
“丹田确实有受伤的痕迹,而且比那些致命伤出现得更晚,似为古剑所伤,难以完全祛除剑气残留。”
“然,据在下推测,这道伤并不足以令公子丧失修为,使丹田失去储存灵气之能。”
韦大师听完,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懂装懂的半吊子,没想到医术如此扎实,倒是比寻常的五品炼丹师好上许多。”
田蒙听得更是汗流浃背。
他确实是半吊子,但不是医术方面,而是丹药方面。
韦大师:“那你可能看出原因?”
田蒙摇头,犹豫了片刻,说:“我猜……应当与那古剑有些许关联,不知公子可有将那古剑带出来?”
肖羽确实拿到了那把古剑。
甚至就是他自己拿古剑伤的丹田。
他自是不能承认,苍白着脸回答:“没有,我能出来已是死里逃生了。”
田蒙叹了口气,心安理得地开摆:“那在下除了开些稳固之方外,再无办法了。”
这答案跟前边的那些大夫相似,但至少提出了一个可能的原因。
已是有所进度了。
肖拓谈不上失望地点头:“麻烦您了,请去一旁稍坐,晚些时候让我替您和这位仙子接风洗尘。”
田蒙开心地去了一旁坐着。
韦大师坐到床边,没用那些常规的检查手段,伸手在肖羽的心口和丹田处按了按,又如凡间的大夫那般把脉。
摸着脉象,他的眉头缓缓皱起。
良久,他在肖羽他爹忐忑紧张的目光中,站起来说:“令公子无法恢复修为的原因,确实不是丹田的伤。具体原因,即便是老夫也看不出来。”
说完,他像是觉得有些掉面子,又补充了句:“我能将他的伤势彻底治好,丹田里的剑气残留也可以去掉,但剑气遇到那把古剑会有反应,看你们自己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