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塔罪妃上位日常(清穿)(245)
他们兄弟五人虽算不算和睦,但即便如何交恶,都不会对汗阿玛与额娘起杀心,这是兄弟间的默契和底线。
“二弟三弟五弟,额娘方才说别伤四弟……”弘晖忧心忡忡。
“怕什么?先把他打死埋了,等额娘苏醒就说他畏罪潜逃,亡命天涯找不着人。”弘时轻淬道。
这几个月,他与大哥二哥五弟担惊受怕夜不能寐,而他的好四弟却身怀解药,歹毒的眼睁睁看额娘死。
这般禽兽不如之人,再不是他的手足兄弟。
“额娘就不该含辛茹苦生下你,你这个混蛋!”弘昼一拳将四哥掀翻在地。
“都住手,将逆子革除黄带子,贬为庶民,先行圈禁宗人府。”
胤禛心乱如麻,不想再处理任何琐事,他必须随时守在瑶儿身边。
他岂会不想杀逆子?可他更怕瑶儿承受不住丧子之痛,他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瑶儿的危险,他不能!
至于弘历,他无论为君为父,都已对他仁至义尽,这逆子此后死生再与他无关。
“汗阿玛,此事是儿臣一人所为,年氏和宝亲王府众人皆不知情,求您宽恕他们,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
弘历呜咽着匍匐在汗阿玛脚下,苦苦哀求。
“不不!是我是我,是我对皇后怀恨在心,是我……”年氏急的直掉泪,焦急揽下罪责,不住磕头求饶。
“芙儿,对不起,答应要与你白头偕老,我食言了,下辈子……求你再嫁我。”
弘历哽咽松开心爱女子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事已至此,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已是过眼烟云。
这辈子唯一对不起之人,似乎只有简氏,他这一世的生身额娘。
他从睁眼来到这世间那一瞬,就对她怀着恶意。
功败垂成濒死之际,他眼前浮现最多的是这个让他抗拒憎恨多年的额娘。
过往被他鄙夷憎恶的记忆潮水般侵袭而来。
他幼年无数次被她抱在怀里轻哄着喂他喝药,他总要故意吐她一脸。
骗她在暴雨夜去佛楼,再悄悄拿走她的伞,害她着急寻他,在暴雨中淋湿身子,害她染上风寒,卧病不起。
他无数次在她和汗阿玛之间挑拨离间,可恨的是她与汗阿玛之间却愈发的情比金坚。
她早就看穿他的卑劣,却仍是一次次主动上前,自取其辱。
他此生最恨也最问心有愧之人,是她啊。
弘历朝着那人床榻方向曲膝,匍匐在地,却久久不曾言语。
……
“弘历!”简瑶惊呼着坐起身来,下意识抓住枕边人的手。
“瑶儿,冷静些,弘历并无碍。”
胤禛将虚弱的瑶儿拥入怀中,浑身都在抑制不住的轻颤。
“爷,你把他安顿在何处?我想见见他。”简瑶焦急抓住四爷的手追问。
这段时间,简瑶虽然昏迷,但却能清晰听到周遭的动静。
有一晚年氏与弘历在侍疾,她似乎听到弘历说十全皇帝,她听得不真切,只是有一瞬恍然大悟。
也许她找到了与弘历母子二人离心离德的真相。
“明日再说,先歇息。”
四爷话音刚落,医女们就入内细致为她诊脉。
四爷全程都不愿松开她的手,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指尖仍在恐惧轻颤。
待奴才们离开之后,简瑶依偎在四爷怀里。
“爷,人总有生老病死,你需看开些。”剩下的话她不曾宣之于口。
她想告诉四爷,若她先他一步离开,她想让四爷好好活,但她知道四爷不愿让她孤身前往阴曹地府,他曾答应过永远都不会抛下她一人。
“好。”胤禛哑着嗓子回应道。
夫妻二人不再言语,只安静的彼此相依。
第二日一早,简瑶等不及四爷下朝,就心急如焚赶往宗人府。
弘历对她下毒一事,定会激怒别的孩子,旁人不好说,但最孝顺她的弘昼定会让弘历血债血还。
四爷将弘历圈禁在宗人府内,而非软禁在亲王府,压根就是在给弘昼递刀子。
所有人都想让弘历死。
此时简瑶才踏入宗人府大牢内,就见弘昼身边的太监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窥视她。
“羡蓉!抓住他!”
羡蓉诶一声,将东宫管事太监周泉拿下。
“哎吆,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只是路过宗人府。”周泉被皇后身边武艺高强的羡蓉按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
“太子在里面,对吗?”简瑶焦急追问。
“这……那……太子爷身子不适,这会正在毓庆宫内难受呢,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呜呜呜……”
简瑶知道再无法从这奴才口中套出话来,心急如焚拔步往大牢内走去。
越往里走,她就越心惊,
她竟看见其余三个孩子身边最心腹的奴才。
走到弘历所在的牢房门口,简瑶脚下一踉跄,险些没站稳。
她看到了四爷身边的苏培盛。
这个时辰,苏培盛应该在乾清宫伺候四爷上朝,显然四爷在欺骗她。
他们父子此刻齐聚在牢房内做甚!
简瑶一个眼神,将正要张嘴提醒万岁爷的苏培盛捂嘴。
简瑶急步来到敞开的牢房门前,登时目眦欲裂。
但见弘历正被束缚在长椅之上,大力太监正在他脸上贴加官。
所谓加官,就是金纸糊面酷刑,一张张打湿的金纸覆盖在人脸上,直到彻底将犯人活活憋死。
而此刻弘历的阿玛和四个兄弟正坐在一旁面无表情观刑。
弘历已然不再挣扎,他脸上敷着厚厚的金纸。
“弘历!!”简瑶厉声喊道,呜咽着冲到他面前,一把揭下弘历脸上的金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