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塔罪妃上位日常(清穿)(77)
简瑶寒着脸,对这位刁蛮刻薄的少女再无半点好感。
“哦?是吗?”佟佳婉甯满眼震惊,她忽然意识到事情与她设想的不一样。
她脸上的笑意更甚:“对不住,倒是我话不择言。”
少女转身离开,简瑶板着脸转身跪在蒲团前,双手合十虔诚叩拜之后,她捧起签筒。
她心中默默祈祷与应真白头到老夫妻恩爱,摇晃签筒,一支红签落地。
简瑶将红签捡起,待看到签文之后,心下一沉,竟是下下签。
“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总为空……”
这签文每一个字都让人绝望,她心口一窒,难受的忍不住落泪。
羡蓉不敢吭声,拧身狠狠掐了自己,都怪她多事儿。
简瑶抽了下下签,心情郁闷的回了府邸。
二嫂离开之后,她几乎足不出户。
再过几日就是八月十五,应真来信说这几日就能归家,简瑶决定去松竹斋买些他喜欢的松烟墨。
此时她正抚着八个多月的肚子,在选墨,倏然身侧一个陌生的少女塞给她一个纸团。
简瑶凝眉,背过身打开纸团:“明日午时,至东华门外可知真相。甩开苏培盛,切记,他心口三寸处,有颗朱砂痣。”
简瑶正骇然,纸条却被人一把夺走。
纸条上那句朱砂痣,让她绝望,应真那个位置的确有朱砂痣。
那人知道他身上隐秘处的特征,定是应真熟悉之人,说不定……是他在外沾花惹草,苦主追来寻她这个正妻讨说法了。
不……她不信自己的夫君会背叛她,简瑶痛苦回眸。
可她还没来得及追问抢走纸条的陌生少女,苏培盛就笑呵呵入内,站在了他身侧。
苏培盛快哭了,今儿又在松竹斋门口遇到佟格格身边的奴婢来买洒金纸,在门口聊了许久才把那位姑奶奶送走。
他敏锐察觉到不对劲,若再莫名其妙遇到佟格格身边的奴才,他定要立即给四爷去信提醒。
简瑶不动声色搜寻那少女的身影,可那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并未声张,第二日临近午时,苏培盛被羡蓉叫到内院书房,可才踏入书房内,就被羡蓉那魁梧的丫头一巴掌打晕,五花大绑藏在个檀木大书箱内。
看守二门的婆子见她要出门,赶忙拔腿去找苏公公,可却扑了空。
小太监急的正要去寻苏总管报信儿,却被羡蓉一记手刀劈晕。
羡蓉本就是简父为女儿精心栽培的奴婢,身手不凡,外宅那些男仆都打不过她,轻松就将拦路的男仆撂倒。
将仆从们关押之后,宅门落锁,简瑶乘坐马车赶往东华门。
东华门是文武大臣进出紫禁城的宫门,今日却异常安静,问过才知今日圣驾将从承德归京。
街道两侧都是穿黄马褂的大内侍卫把守。
简瑶扶着肚子,
站在了靠前的位置。
此起彼伏山呼万岁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她在羡蓉的搀扶下,缓缓随人群一道跪下恭迎圣驾。
“快瞧快瞧,太子爷和四阿哥在替万岁爷开道。”
“哇瞧见了瞧见了,四阿哥可真俊俏啊。”
“什么四阿哥,该称呼四贝勒啦,皇榜前几日都颁下来了,你没瞧见啊。”
四贝勒?如今才康熙三十一年,她记得历史上雍正帝在康熙三十七年才被晋为贝勒,难道是她记错了?
简瑶诧异抬眸,偷眼看向御驾前两道挺拔身影,顿时万念俱灰。
这一瞬的痛苦,仿佛无数野兽咀嚼她的血肉,她跪着仰头与他对视,只觉得身上每一寸血肉都被钝刀凌迟。
万箭穿心剜骨剖肝也不过如此吧。
她痛的屏住呼吸,心口仿佛被人揪紧,一点点碾碎。
喉头一阵腥甜,她低头,呕出一口血来,原来人愤怒悲凉到极致,真是会吐血的。
身上的痛苦很快就蔓延到她的肚子上。
她听不见羡蓉的声音,只看心如死灰看羡蓉满眼惊恐盯着她的脚下。
她低头,脚下已然流淌出一道血河,尚在奔流。
侍卫的谩骂声和周遭百姓惊呼声刺进她的眼睛。
“羡蓉……走!”简瑶疼的哽咽。
“走……”
羡蓉吓得泪如雨下,抱起姑娘后不知所措,她不知该去哪里。
姑爷为何成了四贝勒?四贝勒的福晋住在紫禁城里,那姑娘又是谁?
哎,姑娘……
羡蓉边哭边把还在淌血的姑娘抱在怀里,无措的张望四周。
温热的血还在不断从指缝流淌,仿佛姑娘的命都在一点点流逝,羡蓉浑身都在恐惧的发抖,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羡蓉,快些过来!”
致美斋的秋掌柜看到羡蓉主仆如此狼狈,吓得将主仆二人叫到店里,又焦急让人请大夫来。
“简氏,你家在何处?我派人去请你夫君前来。”
“秋掌柜……我。我没有夫君,我……也没有家了。求您收留可好。”简瑶忍着疼拔下发髻上的珠翠,将染血的珠翠捧到秋掌柜面前。
马背上,太子见四弟的外室身下都是血,被侍卫拖到巷中,以免冲撞御驾。
估摸着四弟的孩子保不住了,太子一脸忧色看向四弟。
可四弟仿佛没看见,却依旧面无表情,昂首挺立,目光直视前方。
殊不知胤禛此刻心都跟着寸寸碎裂,痛不欲生,他眼角余光从不曾离开她半分。
从未料到会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戳穿谎言。
心口实在痛的难受,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捂着心口吐出一口心头血来,眼前一黑,跌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