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人类在星际人外世界的日常(53)
花寻接过水管抱着:“谢谢你尼尼,还有你鬼火,谢谢你。”
鬼火:“我不叫那个名字奥。不过算了,你就这样叫吧。”
也许被遗忘名字和被用其他称呼代替名字是做熊医生实习生必将遭遇的宿命,但是想想连熊医生都遭遇这种情况,那实习生会这样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因为鬼火的身体对于人类说温度有点太高了,会燎焦她的毛发,烫伤她的皮肤,所以她在另一边挨着尼尼坐下(其实只是飞的没那么高)。
现在是伊洛卡蒙被弗雷德里希带走后的第三十四分钟,距离下午正式开始工作还有半小时,花寻之前一直在哭,停不下来,到后面虽然没有在哭了,但是情绪低落,连带体温都变低了。
人类是需要穿上厚厚的防寒服才能对雪妖进行一些话疗,否则就会因为失温症死去→失温症是能够通过让温度流失杀死人类的疾病→人类的四肢末端正在变得冰凉,情绪低落,开始失水→她得了失温症。
糟糕!一位朋友正处在死亡边缘!
名侦探史莱姆:大危机!
现在这位朋友的体温已经趋于稳定,他们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寻恹恹的,尼尼把自己的一部分捏成容器的形状,打开水龙头接了点水,然后让鬼火进行加热,给花寻进行了一些补水动作。
喝了点东西,但看起来好一些了。
花寻:“......为什么甜甜的?”
尼尼,变成一个活泼又扭曲的形状:“因为我是一个甜甜的史莱姆呀!......好吧因为鬼火往里面放了一些补充营养和能量的能量液,你错过了午饭时间,我们两个担心你会因为饥饿死掉。”
花寻:“......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呢。”
名叫伊洛卡蒙的恶魔虽然给她带来了一些惊吓,最开始在面对弗雷德里希勇敢举报不法行为的时候,她哭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委屈和害怕。小腿的疼痛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因为淤青,摔过跤的人都知道嘛,不戳不痛的,恶魔只是对这一情况的出现感到大为惊奇,并没有真的要扩大创伤的意思。
但之后,弗雷德里希和伊洛卡蒙的战斗,可能稍微有点超过人类的接受范围了。
人类不能理解她不能理解的东西,“摧毁”这个词语从来没有这样具象化得出现在眼前过,更可怕的是,其他两个生物对这个词语接受良好。
执法队和阿卡姆主治医师不会刻意去要求这个职业的人需要具备什么强度的力量,但职业往往把人就限制死了(真的限制死了),如果达不到“能够快速压制/摧毁目标个体”这一标准,恐怕在第一次治疗或执法的时候就会遭遇一些危机。
危机意味着死亡。
两个人像战争兵器,在花寻面前轻而易举的摧毁了卡其摩多疗养院的前厅。
她并未被波及。除了避无可避的灰尘之外,甚至没有一块小石头击中她。
有人因为普通的抓握动作就会产生淤青和疼痛,有人能摧毁建筑物改变地表,看起来无事发生。
个体之间的强度被如此放大的摆到面前,人类突然觉得疲惫和恐惧,也前所未有的想念自己的家乡。
尼尼:“那个讨厌的......额,那个歌利亚,他难道当着你的面把恶魔打爆浆了吗?”
花寻:“没有,他最终只是普通的制服缉拿了他。”
那这有什么害怕的啊......
鬼火猜测:“你是心疼被摧毁的庭院吗?”
花寻:“有一点惋惜,但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你受伤了吗?除了腿上的淤青,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啊?
也没有。
尼尼和鬼火面面相觑。
文化和物种的差异有时会带来理解的鸿沟,有的时候他们也无法理解人类的想法。他们无法理解她的恐惧、担忧、突如其来的悲伤,还有现在,他们能够感受到花寻的难过,但是却无法理解。
说到底,他们真正无法理解的是人类的“弱小”。
这样的生物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这个疑问始终伴随着他们,但是同样的,这样的疑问又总是会得到解
答。
因为人类总是温和的对待他人,她会尽可能的巧妙回避所有有可能产生分歧和争端的情况,但在纷争避无可避的时候,无论对方是什么种族什么性别,放出了怎样威胁的信号,她都会坚持自己的看法,勇敢的站出来。
而且,这个弱小的生物好像总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得人的好感。
沧医生曾经在花寻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对她产生过一段时间的好奇,因为她让暴躁又高傲的埃利奥特变得有些奇怪——他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实习生连续点最便宜套餐就去查看对方工资动向的人。
“真神奇啊。”沧医生说:“因为弱小到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所以不会被任何人警惕,天然就能赢得信任——这是他们的天赋吗?”
尼尼并没有高深的学术水平,但是他觉得沧医生说的不对。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血族不会向他发出宠物邀约。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大部分的人只会和她保持“熟悉”的关系。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花寻现在不会变成这么多人的好朋友。
她没有信息素,不存在因为信息素的原因使人产生好感。
但是尼尼觉得她好可爱,好喜欢她。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之后,尼尼会愿意放弃进食,与鬼火飞速赶来,避免自己因为失温症而失去一个好朋友。
理解在这种时候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就像现在,他虽然无法理解花寻为什么难过,但是他可以陪在她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也许这样她就能觉得好过一点。